苏加故意顿了一顿,见到程咬金神色变幻,笑道:「大帅您误会了,殿下岂能将令郎留在断后的军队之中遭受凶险呢?今日下午,最后一支军队也将渡河抵达白鹿原,令郎便在军中。殿下命末将前来,乃是告知大帅莫要担忧,只待令郎抵达白鹿原,马上派人送来,也算是殿下的一点诚意。」

    程咬金哼了一声,诚意?屁的诚意!

    说的好听,可若是自己这边不答允晋王的条件,或许送回来的就是自家儿子的首级……

    他面色阴沉:「晋王是想威胁我?」

    苏加忙道:「断无此意!晋王殿下对大帅素来倚重,一心想着与大帅合兵一处、并肩作战,开创皇图伟业,岂能有半分戮害之心?您多虑了。」

    程咬金知道自己猜的没错,晋王从自己军中眼线口中得知夜半出营,所以这会儿有些坐不住了,唯恐自己被陛下对条件打动,进而向陛下宣誓效忠。

    算一算时间,大抵是自己昨夜出营之时,消息便已经送出去……

    儿子当然重要,但是与家族大业相比就弱了一层……呃,好像现在看来家族大业也就那么回事儿……

    房二这个蛊惑人心的混账东西……程咬金心里骂了一句,对苏加道:「回去告诉晋王殿下,犬子无德无才实为吾家之累赘,若晋王殿下能用得上,杀了烹了煮了祭天都可以,若当真能为殿下分忧,实是犬子之荣幸。」

    苏加无语,看着程咬金的面色观察不出这番话的真伪,只能问道:「昨夜商谈只是,不知大帅可否有了决断?」

    程咬金道:「我还在考虑呢。」

    苏加:「眼下局势紧迫,若拖延日久,恐怕……」

    程咬金瞪眼睛道:「局势紧迫的是晋王殿下,非是我,难道要我为了迁就晋王殿下就要将身家性命不经考虑都押上去?晋王殿下宽厚仁爱,必然是彼等鹰犬曲解上意、迫害于我,连累殿下遭受刻薄之名!来人,将此獠拿下,绑缚殿下面前问罪!」

    「喏!」

    门外亲兵冲了进来。

    「慢慢慢!」

    苏加吓得魂飞天外,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,急忙起身阻止冲进来的亲兵,冲着程咬金连连作揖,告饶道:「大帅说什么就是什么,末将再不多言行不行?这就回去向殿下复命,您就饶了我这一遭吧!」….

    他知道程咬金不敢害了他性命,可若当真被绑缚殿下面前,纵然证明他并未「曲解上意」,一个「办事不利」「软弱无能」的印象也绝对跑不掉,前途尽毁啊……

    程咬金斜眼睨着他,冷哼道:「哼!今日给尉迟老黑一个面子,不与你计较,若是再敢在老子面前聒噪不休,当心你的脑袋!来人,送客!」

    「喏!」

    「苏将军,请!」

    看着左右两边虎视眈眈的亲兵,苏加只得说了一声「末将告退」,赶紧退出中军帐,在几个亲兵押解之下灰熘熘处了左武卫大营,返回白鹿原。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潼关。

    黄河奔腾咆孝,一河之隔的关城在轰鸣声中伫立,紧扼着河畔一条纵贯东西的道路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

    城内城外,一片喧嚣。

    晋王虽然率领大军南下,但依旧留下千余兵卒驻守潼关,纵然无法抵御敌人攻势最终陷落,总归能够拖延几日也好。孰料刘仁轨与郑仁泰水陆并举一齐杀到潼关城下,兵卒悍勇战略得当,短短半日之间便攻陷潼关。

    守城叛军尽皆被俘,圈禁一处予以关押。

    同时,水师在潼关外侧的黄河码头停靠,无数来自于江南的粮秣辎重、军械兵刃运到关内,荥阳郑氏也几乎抽空家底,将仅余的辎重

    捐赠出来,由水师舰船运抵潼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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