夤夜,夜黑如墨、无星无月,淅淅沥沥的小雨未曾停歇,府邸之中却依旧一片灯火通明。马车进了侧门,巴陵公主在侍女搀扶之下进了正堂,发现自家郎君与柴哲威都等在这里……

    迎着柴哲威有些眼巴巴的神色,巴陵公主展露一丝笑容,轻声道:“陛下宽宏,实乃臣子之福也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便听得柴哲威长长吐出一口气,紧绷的面色瞬间缓和下来,起身整理衣冠,冲着太极宫方向一揖及地:“陛下心量宽宏、仁厚如山,微臣岂能不誓死效忠?”

    起身之后,又对巴陵公主含笑道:“此番多亏殿下从中奔走,想必有不少小人诋毁攻讦于微臣,连累殿下,微臣惶恐。”

    从古至今,“尚公主”都不是一件好事,女强男弱、乾坤倒置,又岂能阖家和睦?尤其汉唐以来,公主们气焰日盛,不仅恣意掺和朝政动辄引来杀身之祸、灭门之灾,更甚者不守妇道、豢养男宠,导致夫家颜面尽失。

    不过如今看来,驸马确实是一个难当的差事,可作为驸马的家人,既不用面对公主的颐指气使,又能享受公主的身份权势,感觉倒也不错……

    一齐入座,巴陵公主倒也不贪功,笑道:“正如国公您所言那般,今日朝堂之上对于您此番兵败多有攻讦,大多主张予以严惩,肃清纲纪、以儆效尤……不过陛下之所以网开一面,倒不是本宫的面子有多大,而是越国公在朝堂之上驳斥群臣,认为对国公您的责罚不宜过于苛责,陛下这才从谏如流。”

    柴氏兄弟都有些发愣,互视一眼,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柴令武奇道:“房二那厮与兄长不仅素无交情,甚至多有龌蹉,与我也是渐行渐远、尿不到一个壶里,怎地却愿意为了兄长说话?”

    他与杜荷曾经都与房俊交好,只不过自当年房俊重伤昏迷,苏醒之后便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,不仅与往昔这些至交好友分道扬镳,甚至忽然开了窍,又是诗词双绝书法盖世,又是钻营仕途逢迎先帝,从此青云直上一飞冲天,硬生生得了一个“越国公”的爵位,成为朝堂之上首屈一指的权臣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他可不敢认为当年的情分还能残余几分,哪里能够当得起房俊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?

    至于自家兄长,房俊任右屯卫大将军其间两人彼此龌蹉、相互看不顺眼,恨不能将对方一脚踩死才肯罢休,更无可能为其分辨……

    巴陵公主慢悠悠喝了口茶水,俏脸含笑,略带矜持,声音清脆:“郎君不必妄自菲薄,说到底都是一家人,越国公也是当朝驸马,与咱家再是不和,总归是比旁人亲近得多。”

    皇后的话音犹在耳,肯定是因为房俊顾念亲情,这才在朝堂之上极力为柴哲威开脱。

    简而言之,今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,正是在于她这个公主的身份,以及房俊的仗义出手……

    然而她此言出口,入得柴氏兄弟耳中,这两兄弟却皆感到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
    不约而同的想到房俊“好公主”的名声……

    柴令武想到自家与房俊的交情已经极其单薄,兄长与房俊更是素有积怨,那房俊有什么理由帮助自家开脱?说不得便是故意示好,打着自家巴陵公主的主意。

    柴哲威想的也差不多,瞄一眼端坐的巴陵公主,见其虽然已经与自家兄弟成亲多年,但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,肌肤滢润白皙,面庞花容月貌,腰如缟素、体态轻盈,正是女人将熟未熟、却又彻底摆脱青涩的花样年华。

    连他这个大伯都忍不住怦然心动,更遑论有“怪癖”的房俊。

    若能投其所好,想必定有不菲之收获……

    轻咳一声,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巴陵公主,想了想,缓缓笑道:“房俊这人有些时候的确棒槌,恣意妄为、桀骜不驯,很是令人头疼。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,起码顾亲情、讲义气,殿下日后有暇不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