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光尽掩的问题。而嗜血者本身的数目,纵被突然的阳光曝射灰飞烟灭不少,却亦难免剩下许多漏网之鱼。以人世目前的力量,欲要拨乱反正,尚是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明白了宇宙神知的话意,闻人然思索了片刻,遂自无不可地应下。

    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只要能有回去的方式,稍微迟些天也没什么关系。只是无端让内子担心,闻人然却是内心有愧。”

    “难为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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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时隔多日,现世的六庭馆,戴着狗头面具的刀者,浑身散发着有别常日懒散的暴躁不耐,却亦像是宽心似的样子,将一张皱巴巴的纸交给了楚君仪。

    “安啦,狗说,狗弟他没事。”

    闻人清苒踮着脚尖站近,将白纸上的鬼画符给念了出来,长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,急忙又追问:“狗伯伯,那阿爹他什么时候回家?”

    “不知,你们去问砍柴的吧。”

    忧心稍解的楚君仪,不明就里地问:“砍柴?”

    “哼,总而言之,就是无事啦。”

    像是异常避讳似的,老狗一点都不愿提及消息来源。反正闻人然安全得到了保障,其他也就不是那么重要。

    “唔,楚君仪多谢代为传话。”

    “免。你是弟妹,老狗自然要帮忙挺到底。不过我还有事急着去办,短时间内就不再会了。”不想被人继续追问,老狗非常机智地,找出一个最像是废话的借口,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辗转反侧数十日,终是放下忧心。站在原地的楚君仪,深锁的愁眉纾解开来,搂过秀心的脑袋贴着腹部,眼眶盈润道:“你爹无事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嗯……爹无事,娘和我就不用天天担心他,可以开开心心的了。”

    闷闷地贴着衣物小声说完,小姑奶奶安下心之后,顿时又闹起了小脾气,抬起脸不乐意地说:“但是阿爹太坏。外面大家都急着找阿爹,他却一个人躲起来,连信都不回。”

    “那清苒想怎样?”

    “他迟到……一个月,阿爹早上都只准喝糊掉的干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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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灾劫已过,鎏法天宫却因邪兵卫遽变,而被北辰皇朝收回国土。新任活佛圣昙岚赫并未申辩,只是率众离开天宫迁至他处。

    卧佛台上,一身白袈素裟,白眉白发更衬老陈的圣昙岚赫,静坐参禅不语。

    “寰尘一生灭,苦道降佛圣,昙莲拖足行,金雨沐身净。”

    突来的熊熊火焰,染红了整座院落。圣昙岚赫睁开双眼,口出听之稚嫩的念声,仿佛预示着反抗的徒劳。而缓缓拨动佛珠,洒出一片金雨,亦未能将烈焰浇灭。

    静谧的思悟之地,响起细碎而坚定的步声。先入目,是一双艳得滴血的红布鞋,一身白的与其出身不相配的战袍。

    再一瞬,身前人一头火红的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,冷酷的眼照见慈悲的眼,圣昙岚赫脑中顿时唯剩一词:“心机!”

    “双佛并现的异象,完美的宣战预告。”

    诡异的静默对视,被天际突然大盛的金灿光芒打破。白衣红发的颀长魔影,仿佛对此并不意外,定立于炽烈火海。

    稳然坚定的手掌,此刻握着一口效用提前减弱的圣器,冰冷地指向圣昙岚赫。

    “指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