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宗值得一助,但听闻人然所言的变裔天邪和孤影,似乎并非善类的养子,杜一苇细细斟酌之后道:“但你若只帮助两人,另外两人必会对你心生嫉恨,这样当真没问题么?”

    “难道放他们两人出来作乱就好了?”

    孤影是魔龙祭天的死党,变裔天邪又是残暴凶厉的个性,闻人然再怎么慷慨,帮助两个注定无法成为朋友的人,都是绝无可能的事。

    “咱们替镜玄宗两人取下面具又非得大张旗鼓进行,只要他两人不对外吐露实情,变裔天邪纵然有心也是无力。另外孤影抛开不论,功体不足的变裔天邪,首先要面对的便是西佛国鎏法天宫,在嗜血者找上他之前,咱们暂时不必担心他能闹出什么风浪来。”

    把玩着手中小金剑,杜一苇哀声一叹:“嗜血者……我看我该前往豁然之境一行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现在去了豁然之境,保证会得到一个新任务。”闻人然忍俊不禁道。

    “唉,我这个人就是好说话,他又最噶意欺负好说话的人,真是无奈啊。”

    和剑子仙迹成为挚友,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。杜一苇摇了摇头苦笑道:“豁然之境必须走一趟,估计免不了活动活动筋骨。对了,要保证能治愈沙罗,还需要苍白奇子配合,是吗?”

    “嗯,那你顺道去冰麒洞将他带来好了。”

    沙罗和邪之子虽然并不完全一样,但茶理王本身是嗜血族之人,备全不见三光之血也是以防万一。至于闻人然自己……为防另生枝节,蜀道行的事也该留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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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域交界宫灯帏,半边细竹半边雨,十里宫灯延绵,华丽龙彩不剪,今朝再迎故人。

    忘尘道者,意悬苍生,心思微沉地撑着一柄油纸伞,雨中缓步来到凉亭近处。

    “华阳初上鸿门红,疏楼更迭,龙鳞不减风采。紫金箫,白玉琴,宫灯夜明昙华正盛,共饮逍遥,一世悠然。”

    亭内一身绚丽鳞紫朗念诗号,举笔挥毫一引檐角雨水连笔疾书,转眼长长烟枪便已换手,深吸一口缓吐青烟,好不逍遥自在:“难得是你邀约,反却姗姗来迟。”

    “咦,简单如吾,要适应你儒门华丽堂皇装饰的小毛病,自然需要一丝丝的时间嘛。”

    熟悉地仿佛自家人一般,剑子仙迹收起纸伞将之放在栏杆旁,随之入座饮一口温度合宜的美酒,道:“你这样盛情款待,总让我肉跳心惊。”

    “汝饮酒时,可未见得半分犹豫。”

    “唉,这一回还需要酒后奉茶再谈正事么?”放下酒杯,剑子仙迹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剑子,汝最高深的功夫,就是严肃的欲盖弥彰。”

    内心微感讶异,疏楼龙宿拿起紫龙扇,神色如常地笑道:“此番开口锐利干脆,倒是与你外界所传那般,冷漠出尘的超然道者之态,相得益彰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比得起儒门龙首的堂而皇之。”

    不咸不淡、不知捧与贬地回了一句,剑子仙迹摇头续道:“没办法。天下第一的佛剑分说,给咱们出了好大一道难题。”

    “咱们?”

    像是对这个词有些意外,疏楼龙宿紫龙扇轻摇,淡笑应声:“哈,不该只有你剑子仙迹一人么?”

    “龙宿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为了衬托佛剑大师的风采,靠我一人还不足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