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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暗夜密林,马车疾驰,不知终程所在。车厢之内,坐着一位眉目刚毅的人,困着一个阴沉毒辣的魔。幽灵车内,气氛肃静诡异。

    “海殇君,你都已经退出了江湖,与我井水不犯河水,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呐?!”

    “心欲闲隐身难止,一步江湖无尽期。”

    双眼半睁淡看一眼,海殇君羽扇轻摇道:“鬼王棺,吾不会杀你,安心随吾回笑情山乡罢。”

    “哼,枉你西丘三君自诩清修之士,山涛君与云岫君野心勃勃,连你海殇君对付我的招数都是魔门诡术,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呐。”

    “呵,一身自有天意冥数,是非不由强言矫辞,激将何用呢?吾擒你是为何故你心知肚明。再多巧辞诡辩,也改变不了你的处境。”

    眼见海殇君不为所动,闭目养神,鬼王棺怒不可遏,冷笑说道:“海殇君,五行寄命术每用一回,都需消耗你百年根基呐。你早将含有一页书三百年功力的金丹归还,金丹三劫已是空谈,为梵天付出至此值得吗?”

    “沧海自浅情自深,人生乐在相知心。还君明珠,情义犹在。鬼王棺,你连业途灵都要算计,又如何能懂挚交之谊呢?”

    摇头淡笑,海殇君眉皱犹露舒情,忽而眉头一动,羽扇停在胸口,神情一凝道:“吾所等之人来了,但不速之客也到了。”

    话语方落,幽灵马车途逢一车二人拦路,竞速奔行。两道人影,一者鹤发童颜眉目倨傲,一者鼻窜铜环面目粗野,正是方界六弦之二,不死魔僧与方界老童。

    突然,后方一道蓝光电闪,白骨马驹顿时止住去势,车帘一掀收纳蓝芒入内。

    细感马车之外三道不弱气息,闻人然语气古怪道:“前辈,看来我来的不凑巧啊。”

    “正主到了。”

    淡淡扫视鬼王棺一眼,海殇君握扇之手微微一紧,但听飘渺之声由远而至。

    “风烟散尽望天外,白云深处君候家,骄霜冷尽世间念,冰炭化作妙莲华。”

    玄音绕耳不息,冰华落如天雨。一顶白轿伴随超凡诗号,缓缓旋转飘落。四角白绸舞动,一人端坐中央,眉如卧蚕,气质脱尘,不紧不慢开口:“好久不见,蚁天海殇君。”

    “久违了,白云骄霜。”

    安坐幽灵马车,海殇君一边思索着对方来意,一边隔着车帘朗声应道:“自那件事发生,兄长退隐江湖之后,吾与方界早无瓜葛,你今日半途拦路所为何事?”

    “寻你方才口中之人。”

    “唉,抱歉,义兄弃世隐居日久,不染红尘俗世,此事恕海殇君无法代劳。”眉锁更深,海殇君眼神微疑。白云骄霜为人城府深沉,此时找寻傲笑红尘是为何故?

    “何必急于拒绝呢?等吾把原因说清,你再做回应不迟。”

    似对海殇君推脱早有预料,白云骄霜不以为意,面容平静无波,继续说道:“六弦之中,你该知晓傲笑红尘最敬重谁吧?”

    “无忌天子,难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你所想,天子死了。海殇君,你认为此事是否该通知傲笑红尘呢?”

    “嗯,凶手何人?”

    “脱俗仙子谈无欲。”

    越听越是不对,最后竟是听到本不该被提起的名字。关心则乱,闻人然右手一动就欲动作。

    海殇君见闻人然神色突变,当即伸出羽扇,按住握剑之手,传音入密道:“稍安勿躁。月才子为人如何吾虽不清楚,但内中详情尚不明朗,此间疑问颇多切防有诈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理由,谈无欲没必要这样做。”

    “但若是有心人设计呢?”

    “比如白云骄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