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念在崔家也曾帮助过你的份上,给崔家一条活路。老夫会留书一封,让族中子弟辅左你,助你坐稳皇后之位。”

    檀邀雨的眼神从冰冷变成了怜悯,甚至有些同情崔浩,临死他也没能看透。

    檀邀雨没有回答他,转身离开了牢房。

    行刑当日,刑场站满了围观的人。有人指指点点,有人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拓跋焘开恩,允许崔家人到刑场见崔浩最后一面。可崔浩的眼神,却越过哭成了泪人的崔家人,落到了一身道袍的邀雨身上。

    看着檀邀雨空洞且冰冷的眼神,崔浩突然就明白了什么,他高声对着拓跋焘大吼:“陛下!这是亡国的妖女!您可千万不要听之任之!否则大魏危矣!陛下………!”

    不用檀邀雨动手,立刻就有行刑的兵士上前将崔浩的嘴堵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待到崔浩的头和四肢逐一绑在五辆牛车上,分别向五个不同的方向拉的时候,不少人都忍不住扭过脸。檀邀雨却依旧在拓跋焘身边静静地看着。

    “你倒是胆大,”拓跋焘原本还想帮邀雨挡一挡,后来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,“也是,比起战场的血流成河,这些又算什么呢?”

    檀邀雨今日来,本来只想亲眼目睹自己的杀母仇人行刑,此时听拓跋焘说起战场,眼神便有些暗澹道:“行刑之后,还是让人将尸身返回崔家安葬吧。陛下和宗室的怒火,也该平息了。”

    随着崔浩的身体四分五裂,拓跋焘觉得心中忽地一空,遂点头答应,“好。崔浩虽犯了大忌,却也的确辅左于朕,没有他,北魏也不会强大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那陛下可会相信方才崔浩所言?”檀邀雨突然发问道。

    拓跋焘的双眸染上了哀伤,“朕信你。除了你,朕怕是再难相信旁人。朕知只要你愿意,你甚至比崔浩更能帮扶朕。可朕也信他……朕知道,想为贤君,则不可多耽于美色。可朕的心又止不住地想要偏袒于你。朕只怕时日久了,朕对你的纵容会害了你我。”

    檀邀雨有些许讶异。她没想到拓跋焘竟将事情看得如此明晰。

    的确……若她当真嫁给了拓跋焘,成了这北魏的皇后和太后。时日一久,自己就真的能满足于一个后位吗?

    经历这么多事,檀邀雨比谁都清楚那宝座多么能扭曲人心。她有些惋惜地想,如若可以,她真的希望放拓跋焘一条生路,或者光明正大地与之一战。

    只可惜,时间不等人。

    “陛下,崔浩已死。需要有人稳定大局,本宫这几日怕是要在外多走动走动。您可做好准备,与本宫一同被指摘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