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爱是陛下的身边人,怎么处置,处置的是好是坏,都容不得皇后和太子置喙。

    她临来时已经派人去东宫打探了,现在只要尽量拖住太子,别让他觐见拓跋焘就行。

    可拖又能拖住多久呢?赫连珂本就没病,只要到了皇后宫中,这谎话就不攻自破了。

    乔女脑筋急转,眼看赫连珂的寝宫就在面前,而去打探的人却还没回来,乔女不得不冒一次险了。

    乔女先将太子引到侧殿,随后道:“殿下稍坐,婢子去给娘娘盘下头,您也知道娘娘最重仪容,定然不想殿下瞧见她憔悴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拓跋晃有些疑惑,乔女却没给他发问的机会就往主殿去了。

    此时赫连珂正面无表情地于窗前枯坐,那深陷的眼窝,艳色不在的容貌,倒不用装,就已经像极了重病之人。

    乔女不动声色的抓过妆台上的粉,又将赫连珂的脸拍得白了一分。

    赫连珂也不问乔女去了何处,只是反感地将乔女的手向外推了推,“反正也是个死,还浪费这些胭脂做什么?”

    乔女丝毫没因为赫连珂的抗拒停手,她边继续将赫连珂的病容画得更加明显,边压低了声音道:“昨日才被崔浩拒绝,今日太子就不来请安了。你若不想让位后就被处死,至少太子这根救命稻草你绝对不能放手。我方才骗他说你病了,强拉了人来看你。娘娘要把你最擅长的示弱之法拿出来。哪怕是让太子心怀愧疚,也好过他对您再不过问。可听清楚了?”

    赫连珂有些发懵,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乔女说的是什么,随后竟红了眼眶,“这寝宫中,能找出路的人都走了个干净,本宫望着窗外两个时辰,都未见一个人影。本宫以为你也另寻高枝了,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,你还处处为本宫着想……”

    乔女赶紧制止赫连珂继续悲秋伤月,“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,娘娘就算要哭,也得哭给太子看。”

    赫连珂闻言点点头,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带他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拓跋晃一进主殿,见赫连珂形容枯槁的样子,倒真的内疚了一番,他上前请安,关切道:“母后可觉得好些了?儿子今日有事,未能早点来请安,是儿子的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