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我就瞧你不对劲儿!非要娶那崔家女!若不是如此,我们早早便已返回仇池,何至于等到此时如此被动的局面?你可是对仇池有了去意?”

    谢惠连从没这样同王五郎红过脸,王五郎也恼了,“何来去意!你我本就不是仇池的臣子!莫不是你替人家出使了一趟,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!?你是谢家的宗子谢九郎!谢家才是你的根,不是檀邀雨!更不是仇池!”

    谢惠连虽然已将邀雨视作亲人,可内心最深处,一直觉得自己这宗子的名头,就是檀邀雨发了慈悲心赏给他的。

    此时那盘亘已久的自卑心突然作祟,让谢惠连恼羞成怒地站起身,“你此话何意?我何时有负了谢家?!”

    “此时!”王五郎也站了起来,“你给我听清楚,若是我们能帮七皇子偷偷离开仇池去救皇上,那便是救驾之功!无论是你,还是我,那都是大功一件!日后在族中,还有何人敢讥笑你我?便是王谢两家,也将恢复往日的荣光!可你若是心存犹疑,将此事告知檀邀雨,那七皇子断没有可能走得出仇池半步!”

    谢惠连傻在原地。他不是不懂,只是他私心以为,檀邀雨会像接纳他一样,接纳皇上的求救。可所谓爱屋及乌,并不适用于所有事儿。

    谢贵妃见弟弟的样子,忙站起揽着他坐下,“有话好好说。无论如何,姐姐都相信,你是站在姐姐这边的。”

    谢惠连望向姐姐,又望向王五郎……一边是他对邀雨和仇池的忠,一边是对家族和至亲的义,竟是两难……

    而纠结的还不止谢惠连一人。袁郎君原以为能借此事帮到檀邀雨,也就帮到了朱圆圆,能让他继续跟在朱圆圆身边做事,没想到,事情竟是两难之局。

    几人坐在火堆旁,从天黑坐到天亮。谢贵妃抱着小公主先回了马车,却一直从车帘的缝隙看着那边的动静。

    直到谢惠连站起身,谢贵妃也忍不住立直了上身,就听谢惠连道:“你们混进崔家女的嫁妆队伍里,先随我们偷偷潜进仇池。等今夜,我们再去寻七皇子。”

    袁郎君还想说什么,可他在王谢二人面前显然没什么分量,只好轻叹一声,点头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