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王家派人来抓他们了。

    檀邀雨却冷哼一声:“王家还配不上让我半夜不睡觉。”

    王五郎一听不是他爹,立刻就又瘫回到床榻上,“只要不是我爹,别的事儿都等到明早再说吧……本郎君现在只想睡觉……”

    檀邀雨可没时间跟他磨蹭,直接抛下一句,“打晕。”

    王五郎只来得及睁大双眼,就被墨曜一手刀砍晕了。紧接着就听见谢惠连喊道:“为什么连我也……”后面就没声儿了。

    墨曜把谢惠连和王五郎装进了两个麻袋里,像两袋粮食一样扛到马车旁扔了进去。

    檀邀雨直接跳上车顶,“墨曜驾车,子墨,你保护云师弟坐到马车里面去。若是遇袭,能保住那两个就保,保不住就别管了。反正拜火教也不是冲他们来的,不会太在意两个麻袋的。”

    子墨点头,“你自己在上面小心。”

    檀邀雨二话不说,将丝雨轻弦扩到最大。她攥了攥拳头,自己必须赶紧布局,否则永远都会处在这种被动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一想到她檀邀雨居然要这么狼狈地逃走,就忍不住想把建康城掀翻过来泄愤!

    随着墨曜一声“驾”,车轮被马匹带动着向前滚去。马蹄和车轮上都被包了厚布,便是在悄无声息地夜里,行驶在长街上也没发出多大的声音。

    建康城虽然也有宵禁,不过除了更夫,巡防的官兵却只有两班。墨曜按嬴风之前告诉她的路径,巧妙地避开了巡查。

    马车沿着青溪一路向北,天亮前就赶到了城北的鸡笼山。

    一直到了鸡笼山脚下,谢惠连和王五郎才迷迷糊糊地在麻袋里醒了过来。两人一醒来便惊慌地开始挣扎,混乱之下互相撞到了对方,立刻疼得大叫不止。听到对方熟悉的叫声却反而让他们安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墨曜这才将两人放了出来,给他们披上外衣,护着两人上山。

    王五郎一路从山脚下小声嘟囔到山顶上,“你们这简直就是强盗所为!我们两个好歹是王谢两家的嫡子。我又是你们的客人,怎么能上来说都不说就下黑手!还知道连夜逃跑,看来你还是晓得害怕啊。既然晓得怕,还在清谈会上大放厥词!连累我至此!还真当建康城是你小小仇池国呢?”

    檀邀雨有一瞬间以为王五郎被何卢附体了。要不就是没睡醒,连‘死’字怎么写都忘了。昨天还避她如蛇蝎,今日竟然敢对她抱怨起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