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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色深沉,半月如镜,一颗银色的星星孤独地挂在西天

    李清立马在一处山岗上,静静地注视着两里外的官道,在他身后,一百多名亲兵和传令兵依次排列,默默地看着他们的主帅,他的腰挺得笔直,整整半个时辰,他一动也没有动过,多年的戍边生涯已将他洗礼成一个真正的军人。

    再过半个时辰,李清等了近两年的时刻就要到来,这是一场用天和地来下注的赌博,如果输了,他就是大唐的罪人;但若他赢了,他将重新掌握大唐的未来,他将用铁与血去重写他在天宝五年的改革,那一次他失败了,栽倒在庞大的利益集团面前。

    一阵夜风刮过,黑松林仿佛起伏的波涛,层层向山坡上推进,发出一种怪异的啸声,它仿佛在提醒着走夜路的人,要注意黑暗隐藏的危险。

    忽然,马蹄声依稀传来,显得散漫而杂乱,随即隐隐又有喧哗和笑声传来,十几骑叛军骑兵从小山丘前慢慢驰过,他们是崔乾佑的斥候,但此刻他们已经没有斥候应有的警惕,倒象是出来游逛的闲人,他们在谈论长安的女人,不时放肆大笑,确实,他们有资格这样骄慢,十万唐军在他们手上两次全军覆没,唐军的软弱让他们心充斥了太多的轻蔑,关已经没军队,长安在他们眼不过是一个剥洗干净的女人,现在,是他们享受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斥候小队很快就过去了,五千多安西弓弩军立即无声无息地进入了黑松林,黑松林里所有的鸟巢和宿鸟都事先清理干净,每一个细节他们都考虑到了,这次伏击事关重大,他们不能有半点疏忽。

    伏击的地点选择在一个月牙形的山坳里。长约三里,但最宽不过五十丈,离黑松林约三百步远,官道和黑松林之间是一道土坎,长满了荒草,在官道下面是一面斜坡。深约数百丈,荆棘遍布、灌木丛生。

    黑松林里,五千弓弩手已严正以待,除了他们,还有一万陌刀军,他们是第二道埋伏,将截住骑兵的归路。

    一只夜枭在山坡顶上怪叫一声,扑打着翅膀向月亮飞去,这是目标快要进入埋伏圈地信号。黑松林里顿时透出一股杀气。

    李清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起来,他的唇线绷得紧紧的,仿佛一根能弹出最强音的琴弦。他已经听到隆隆的马蹄声,并不快,但马蹄敲打在大地上地有节奏的沉闷之声,足以让三里外的人都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渐渐地。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,他已经看见了,排列成五纵队的幽州铁骑出现在山坳的最东端,越来越近、越来越近,第一排已经从李清面前驰过,虽然他们没有斥候那般散漫。但他们的表情轻松。洋溢胜利的喜悦。

    李清的手已经慢慢抬起来。他锐利地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正间一团骑兵最密集处,那里就仿佛树干上的疤结。在细长的队伍突兀出一块,它应该就是主帅崔乾佑位置所在,他在等待着崔乾佑地到来。

    虽然连打两个大胜仗,但崔乾佑此刻并不高兴,甚至还有点忧心忡忡,他的风头太劲,已经让安禄山感到不安,他的连战连胜和河东的屡战屡败形成鲜明地对比,所有人都沉默了,没有人赞扬他,这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。

    临行前,他收到严庄的一封信,建议他在长安大开杀戒、纵兵劫掠,虽然他不想这样做,但他也明白,严庄说的是对的,只有自毁名誉才能解除安禄山的猜忌,不难想象,如果他在长安礼贤下士、善待百姓,那他地下场就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“崔帅在想什么呢?看样不是为进长安兴奋啊!”崔乾佑眉头紧皱,不由微微笑道:“崔帅两败唐军,都是以少胜多,取得如此骄人地战绩,为何还闷闷不乐呢?难道是担心敌不过那群羽林军吗?”

    崔乾佑摇了摇头,长叹一声道:“大唐地皇帝我没有放在眼里,我担心的是大燕地皇帝,当年王翦灭楚,向秦王索要无数良田美宅,后来萧何为相又纵奴行恶、自毁羽毛,两人皆是为自保,可我今天领兵入关,皇上却封我为唐王,他真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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