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你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轻轻捏了捏李俶的肩膀,掉转马头向后驰去,李俶望着他的背影,脑海不由想起父王临行前对他的嘱咐,“皇上当年将镇纸赐给李清时曾说过,李清的大用是辅佐继任君王,而让你随他去安西,意义深远,现在皇上看似有意要立李琮,但谁也不知他真正的用意,此去安西,你一定要将李清牢牢抓在手,切不可给别人机会。”

    ‘辅佐继任君王!’李俶喃喃低语,他的眼睛里蓦然闪过异样的神采,胸豪气顿生,一纵马,向移民队伍飞驰而去。

    .

    看见李清向自己奔来,李惊雁立刻将车帘扯开,微微嗔道:“李郎,你到哪里去了,一下午都不见你!”

    “我这不是来了吗?”

    李清轻轻拍了拍她放在窗沿地手,笑道:“我的郡主愈加成熟,也就愈加漂亮,可是一生气,这漂亮便减了三分,眼角的皱纹却多了两根。”

    “你竟然敢说我老,当心我敲你地头!”忍不住拿出铜镜,低头细看自己的眼角,只见光洁如玉,哪有半点皱纹,她俏脸一冷,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,可偏又装不像,只凝神片刻,便‘扑哧’笑出声来,轻轻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,低低声笑骂道:“你这个死家伙,也不陪我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李清见她肌肤洁白如雪、眼似秋水,心一荡,目光迅速向

    扫,见护卫的亲兵都在欣赏远方地风景,便凑上前涎“那我今晚上好好陪陪你!”

    “你在胡说什么!”李惊雁脸上挂不住,她又羞又急,急向李清使个眼色,告诉他自己身旁有人,顺着她眼色看去。只见车厢里面隐隐约约有一张娇美的俏脸。正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,李清这才想起,里面还坐着广平王的爱妃,沈珍珠。

    “哈!哈!河西的气候确实比长安要冷一点。”他干笑一声,摸了摸后脑勺。又向李惊雁主动请缨道:“我去射几只野鸭,晚上烤给你们吃。”

    说罢。他向亲兵一招手,“儿郎们,跟我打野味去!”撒马便逃走。

    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李惊雁又好气又好笑,这刚二月初,哪有什么野鸭?她嘴角现出一抹令人迷醉地笑意。‘真是一只呆鸟’,轻轻将车帘刷地拉上了。

    .

    西迁的队伍继续向前,一路餐风露宿。这一日傍晚。终于抵达了沙州境内,李清一颗久悬地心也终于松了下来,这一路上没遇到马匪。也是庆幸,想必是军队的威慑起了作用,再加上这些西迁地百姓并无油水可捞,马匪们也不感兴趣.

    得到李清的事先通知,刚刚升为沙州刺史地王昌龄早准备充分。在官道沿路搭建了近百顶巨大的帐篷,蒸好了热腾腾地馒头和浓稠的高汤,见西迁队伍浩浩荡荡开来,干吏立刻上前将百姓们领到帐篷里休息吃饭,一直到此时。疲乏至极的移民们才终于得到了一次喘息地机会。

    “大将军,沙州刺史王昌龄求见。”

    李清刚刚在大帐里安顿下来,门口便传来亲兵的禀报声。李清向李惊雁使了个眼色,李惊雁急忙和侍女收拾了几样东西进了内帐。

    “请他进来!”

    片刻,帐帘一挑,脸庞又黑又瘦的王昌龄匆匆走进帐内,向李清深施一礼,“属下见过大将军!”

    “玉壶兄不必多礼。请坐!”

    李清摆了摆请他坐下,又亲自给他斟了杯茶,方笑道:“当年我第一次见到玉壶兄时,还以为是哪个老农走错了房间。可现在八、年过去了,玉壶兄风采不减当年。”

    王昌龄仰头一笑,也慨然叹道:“当年我为县丞,阳明为主簿,可现在我为一下州刺史,阳明却成为尚书左仆射、安西大都护,人生际遇如斯。也堪称为天宝传奇,不过也多亏阳明念旧情,我才能在沙州一干便是七年,否则早就被调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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