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之事,绝不会到今天才说,他凝视着儿子地眼睛,暗淡的目光依然威严,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,我就不会再怪你,但你一定要说实话,事关全家人的性命,你不得有半点隐瞒。”

    “就在昨夜,事情发生在咸阳。”李银再不敢隐瞒,低低声音道。

    李林甫无力地躺倒在藤椅里,他拼命地张嘴呼吸,仿佛一条失水的鱼,李银慌了手脚,他正要回头喊人,但李林甫却一把抓住他的手,让他不要叫喊,又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平静下来,突发的情况打乱了他地计划,原本打算撑到四月,将家人都安置好了再主动请退,现在证据已经被别人抓住,不管是谁,他都无法再撑下去。

    他摆了摆手,吃力地对李银说道:“你去吧!让为父好好想一想。”

    “

    李银起身刚要走,忽然,奔跑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,乎冲了进来,他的脸上异常激动,手指着外间结结巴巴道:“父亲!皇上来、来了!”

    李林甫霍地站起,随即又颓然坐下,他万万没有想到,李隆基竟如此绝情,让他的相国当不过天宝十年。

    ‘也罢,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!’屉里取出一函,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告退书.

    “臣李林甫叩见皇帝陛下!”李林甫在儿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向李隆基跪倒,此时他已经洗去面庞油彩,脸色惨白得无一丝血色,身子骨瘦如柴,就仿佛一件衣服直接套在骨架上。

    “相国快快免礼!”李隆基不住地打量着这位和自己几乎同岁的老人,他心中异常震惊,才一个多月未见,他竟然衰弱到了这种程度。简直就是油尽灯枯。

    李隆基将目光移开。扫视一眼跪了满地地男女老幼,对李林甫笑道:“晚年能得儿孙满堂,对我们这些老人也就是最大的福气,由此可见,相国也是个有福之人。”

    李林甫在儿子地扶持下缓缓站起身,他叹了口气道:“陛下说得不错,老臣也是到现在才慢慢体会到过去与家人呆得时间太少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,他忽然推开两个儿子,‘扑通’一声再一次跪倒在李隆基面前。老泪纵横道:“陛下,老臣可能时日已无多,愿向陛下乞骸骨,让老臣最后能享受几日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。”

    说到此,李林甫从儿子手上接过告退,举过头顶,递给李隆基。

    李隆基默默地看着李林甫。虽然他将倒相之事交给杨国忠,但杨国忠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,为了防止天宝八年地翻盘事件重演,他决定亲自出马。逼退李林甫,他今晚来就是打算在新年前夜与李林甫达成妥协,不让他有机会在新年休朝期间串联官员、寻找翻盘地契机。

    但李林甫的突然表态却出乎他的意料,事情就是这么微妙,李林甫知道书信已失窃,但并不知道书信其实尚未到李隆基的手上。而李隆基欲逼退李林甫,却不知道杨国忠已经从安禄山那里得到了证据。

    或许这就是杨国忠与李林甫的差距,李林甫一旦听说书信失窃,他便当即立断、主动提出退仕,而杨国忠拿到证据后却迟迟不通知李隆基,使李隆基失去了先机,最后白白便宜了李林甫,否则。李林甫哪里可能全身而退!

    虽然不知李林甫的用意,但他肯主动退仕。让局势能波澜不惊地过度,这是最好不过之事,从天宝八年一直等到天宝十年,李隆基已经耗尽了耐心,他不想将事情再拖到天宝十一年。

    “此事让朕再想想!”李隆基嘴上虽这样说,但他却接过了李林甫的告退书.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禁中发出了一份令举国震惊的诏书,皇上接受了右相李林甫的辞呈,免去其中书令、吏部尚书、安西大都护等一切实职,并加封其为太师、晋国公、食邑武功县一千户。

    同时下发诏书,升兵部尚书杨国忠为右相中书令兼吏部尚书;升户部侍郎韦见素为兵部尚书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.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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