蕃军依然在不断地增加,少说也有三万人。

    他们喊着低沉的口号,皮鼓声有节奏地敲击,杀气在娑夷河上回荡,令人所有的唐军士兵们感到绝望,饥饿、伤病一直折磨着这些远离故国的战士,而现在,最后的希望在他们心也断绝了,甚至有人捂着脸低声饮泣起来。

    忽然,在阿弩越城的西北方向,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在山谷里吹响,仿佛公鸡破晓的啼叫,那声音尖利而清脆,被死亡笼罩的阿弩越城的上空,希望终于降临了。

    号声!号声!阵阵号声在黑黝黝的山谷激荡,勇猛唐军士兵骤然从山谷杀出,他们俨如一条黑色的巨龙,又如同决堤的洪水,咆哮、奔腾,杀气席卷整个大地,连兴都库什山也为之颤抖、变色。

    阿弩越城上的唐军惊呆了、朅师军惊呆了,甚至连过桥到一半的吐蕃军也哑了口,不知所措地停住了脚步,是进!还是退?新修的藤桥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。

    但唐军却没有任何迟疑,他们的目标直奔新修的藤桥,那里也是朅师人用重军防护的地方,李清的大军在昨日便抵达了阿弩越城,但他没有立即出击,他在寻找最佳的战机,奔波千里的虎没有吃到肉是绝不甘心的,他不屑于软弱的朅师人,他要重温往日沙州的辉煌,他要让吐蕃军饮恨在娑夷河谷,不管它是一万人还是十万人。

    在犀利的唐军精锐面前。朅师人骨里对大唐地恐惧开始发作了,他们两腿发软,战战兢兢地迎战,但在他们眼前迎面而来的是排列整齐人墙,一把把雪亮陌刀在他们眼前翻飞,人数虽然只有数百,但气势如山倒,血肉、断肢瞬间在空飞舞,哀嚎声、歇斯底里的恐惧叫喊。

    这是李清特地带来的五百陌刀手,由豆卢军的陌刀将田珍和荔非元礼率领。他们是一只铁拳,在攻坚时将发挥特殊的作用。荔非元礼在去年重返豆卢军,但他一直不得白孝德的重用。憋屈了近两年,一直到李清回来,此刻,他象一头狂暴的猛虎,在朅师军劈开了一条血路,直冲上藤桥,他凶恶无比的相貌和残暴地屠杀。令人敌人心颤胆寒。

    部署在桥头的朅师军约三千人,大多是步兵,由于吐蕃人开始渡桥,大部分朅师军已经撤回到大营,开始做进攻阿弩越城地准备,此时还剩一千人左右。这就是李清所等的最佳战机。

    唐军地突然杀出令留守在桥头的朅师军措手不及,加之百年来对大唐臣服形成地怯弱,就俨如背主的家奴。在威严的主人面前,等不到大营的主力过来援助,他们心理在瞬间便崩溃了,他们丢盔卸甲、丢掉兵器向大营溃逃。

    李清并不在意朅师人,他的重点是吐蕃军,此时,被激发出杀性的吐蕃人即将冲到桥头,最近的离桥头已不足二十步,已经可以看见他们血红地眼睛,可以听见含糊不清地疯狂的叫喊,拆桥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“陌刀手堵住!弓弩手上!”

    “刀盾军护外围!”

    命令简短而急促,但唐军立刻随命令迅速地变化阵势,动作干净整齐、准确到位,和原的府兵不同,安西(包括豆卢军)的士兵大多是世袭的军户,也就是职业军人,他们远比普通的士兵训练有素,加上装备精良,所以安西地兵力虽不多,却能称雄西域,就是这个缘故。

    随着李清的一道道命令,五百陌刀手迎敌而上,堵死了吐蕃军唯一的通道,

    ‘蓬!,地一声,两支军队猛烈相撞,激起地不是浪花,而是漫天的血雾,藤桥剧烈的摇晃起来,不时有人被杀跌下山涧,惨叫声在山谷回荡,显然地形对唐军更加有利,二里长的藤桥上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吐蕃军,他们在对岸的总兵力达到三万人,而唐军只有数千人,只要能冲上岸,那胜利就属于他们。

    但现在的情形绝不是人数多就能取胜,路只有窄窄的一丈宽,最多只能容五人并肩通过,尽管他们野性发作,尽管他们的怒火要熔化一切,可惜他们对面是大唐最凶猛的军种陌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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