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    李俶被领到书房,又等候了片刻,才见高力士背着手慢步而来,他立刻上前见礼:“李俶参见阿翁!”

    “呵呵!小王爷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!”

    高力士拉过李俶的手,上下打量他一下,见他举手投足间干净利落又不失谦恭礼数,气质硬朗但眉宇间却又透出淡淡的书卷味,不由暗暗点了点头。果然是大器不凡,难怪陛下那么看重他。

    “来。咱们坐下说话。”高力士将他按坐在椅上,这才回到自己的位。和蔼地笑了笑,道:“这么晚来找我,可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李俶从怀掏出奏折,双手递了上去,“这是吏部杨侍郎的一份折,阿翁不妨看一看。”

    高力士接过折,却不看它,只将它放在几上。凝神了半晌才道:“小王爷以后还是要常呆在百孙院,少出来走动。你明白吗?”

    这是高力士含蓄的劝告,‘是非皆因强出头’,若李俶的身影频频出现在王公大臣的家,若再被有心人弹劾,那时李隆基对他地印象就会大打折扣,从而会影响到李亨的太之位。

    “是!多谢阿翁教诲。”李俶惶然而立,向高力士施礼致谢,又道:“仅此一次,下不为例?”

    高力士笑着点了点头,翻开奏折看了看,脸色渐渐凝重起来,他忽然若有所悟,急道:“这绝不会是你父亲让你来的,是谁?你要老实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“是户部李侍郎。”李俶低声道。

    “老夫就知道是他!”高力士淡淡一笑,自言自语道:“既然能让杨父装疯,我说他怎么会没有下一步。”

    他老眼一挑又问道:“李侍郎可在门外?”

    李俶点了点头,在高力士犀利的目光下,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,无处躲避。

    高力士的表情仿佛是了小奖一般,他微微一笑,回头嘱咐道:“阿才,去门口将李侍郎请进来。”

    片刻,李清然走进了高力士地书房,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,以李俶的稚嫩,哪里能瞒得过高力士的毒眼。

    “深夜打扰阿翁的休息,李清罪莫大焉!”

    高力士望着李清的从容的笑意,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,这小鼓动广平王出头,恐怕真正的目的是他本人想进自己的书房吧!

    他冷冷一笑道:“既然来了,却躲在老夫门外,怂恿一个孩来出头露面,侍郎地小算盘当老夫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李清歉然,再施一礼道:“阿翁说的是,是李清做事不周,请阿翁见谅!”

    高力士点了点头,将李俶先请到隔壁小会客室,这才对李清道:“其实你地心思我明白,只是太之位尚不稳,广平王还是不宜多出头。”

    李清默然,高力士说得不错,自己的侥幸心理是不妥,‘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脚,’若不加收敛,一旦被庆王、杨国忠之流看到,必将会掀起一场风波。

    高力士见李清知错,便宽容地笑了笑,道:“其实咱们都是一条船上之人,我为其父、你为其,道殊途同,你上元节保了太,老夫焉能不知,只是有些事还是要事先和老夫沟通才行。”

    话只能点到为止,高力士话题一转,又笑道:“以后老夫地大门,你随时可以进来,不要再鬼鬼樂樂,支使一个孩来探路。”

    李清一笑,他沉思一下,指了指高力士手上的奏折,索性也将话挑开了说,“这次科举舞弊,我知之甚深,杨侍郎之位事关重大,所以我连夜来找阿翁,求阿翁将此奏折赶在陛下召见李相国前让他先御览。”

    高力士笑而不语,只将奏折又看了一遍,方淡淡道:“此等有伤风化之事虽不必让陛下亲自过问,但老夫也认为应严加惩处,也罢!看在广平王初次上门的面上,老夫助你这一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