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时间,就是想做一些立竿见影的小改制,让皇上先尝到甜头,他才会继续支持我们更深一层的改革,否则时间太漫长,他会失去耐心,这就和用兵一样,必须先用小胜来激励士气。”

    章仇兼琼沉默了,他不得不承认李清比他想得更深更务实,他心充满了惊讶,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深的眼光,竟胜过了自己,难怪皇上会让他来做吏部侍郎,章仇兼琼的心又是高兴,又带一丝酸楚。

    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,两人都没有说话,过了半天,章仇兼琼才沉声问道:“那你所说的小甜头又是指什么?我是说你第一步想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盐!”李清轻轻地说出了这个字,现在

    区盐价是每斗十,而米价是三十,相差三倍,如这就是由于私盐泛滥的结果,事实上盐利自古便是官府的重要财政来源,在后世也是一样,之所以造成盐利流失,原因还是在于管理体制,如果实行盐政专卖制,从源头上控制盐价,这一方面能保证盐税收入大幅增加且稳定,另一方面可以避开地方官府对盐税的截流,当然,这也会触犯到某些利益集团的切身利益,甚至包括盐铁监本身。

    李清早就考虑过,盐制改革是一个见效快且务实的办法,阻力相对也小,对于李隆基,只有让他尝到甜头,他才会逐渐采用自己的下一步改革措施,李隆基年纪大了,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,他在位之际,土地问题是不能碰,条件也不成熟,只有经过一系列的改革,财政逐渐理顺,当条件成熟,又有一个锐意进取的皇帝即位,那时再来解决土地问题,而盐政就是他理顺财政的第一步。

    “盐?”

    章仇兼琼有些诧异,在盐上征税自古便有,开元初年更是将其制度化,设盐铁监进行管理,各地皆有盐吏,这已经征税,如何还有潜力可挖,但略一思索,章仇兼琼便明白过来,李清一定是想采用汉武帝的古法,由朝廷独占全部盐业,利不外漏。

    他曾做益州长史,主管政务,深知目前盐政的弊端,且不说现在私盐泛滥,无从征管,能征税之盐不过其一、二,就算征了一部分,但各级官吏层层盘剥,地方上又拿走一部分,真正能进国库的,不过极少一部分,这倒真是一个突破口。

    但章仇兼琼并不激动,盐上利润太大,不少有背景之人都插了手,尤其是一些皇族,公开贩卖私盐,谋取暴利,改革盐政等于触犯他们的利益,这又如何能管得了。

    更重要是李林甫的制肘,一旦自己和他公开对抗,他又怎么可能让李清的盐税改革顺利做下去,如此种种,李清想法是好的,可要想做成功,必须直面这些既得利益者,还有李林甫的暗算。

    李清仿佛知道章仇兼琼的想法,他淡淡一笑,给章仇兼琼的茶杯里加了水,方缓缓说道:“这就是我为何想保太度过此难的原因,他若在台上,李林甫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到我的身上。”

    章仇兼琼注视着他,半天没有吭声,他负手在房间内走了几步,忽然又回头问道:“你的阻碍不只是李林甫,如果是别的豪门甚至皇族来反对,你又如何来对付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先杀几只鸡来儆儆猴。”

    李清笑了笑,继续道:“然后就让他们呆在温水里,我慢慢加热,等他们不堪忍受时,我已炖成一锅猴头汤,若有几只醒悟早的跳出来,我也可从容杀之,总比被群起攻击好。”

    章仇兼琼慢慢地长出一口气,慨然长叹道:“我章仇兼琼此生最得意之事有三,一是败吐蕃军;二是出仕为相;三便是荐你为官,有你在,就算我半途撒手,我也可以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.

    章仇兼琼已经告辞走了,李清的思路依然在继续,适才他并没有给章仇兼琼尽言,他保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,那就是广平王李俶,这是他早就看之人,思路清晰、锐劲十足,只有他即位,自己最后的攻坚战才可能真正得到保障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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