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大街仿佛是一条流光异彩的长龙,伏首在大唐天的脚下,李隆基默默地注视着城楼下观灯的百姓,听他们的欢笑,用心体会他们平凡心透出的喜悦,不知不觉,他长长的眉睫下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寂寞。

    他俯身对身边的杨玉环低声笑道:“到现在朕才体会到玉环的苦心,原来玉环的目的是让朕体会百姓情怀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手执轻罗小扇遮住檀口,她眼波流转、浅浅媚笑道:“正是三郎日夜操劳国事,大唐天下才有这般盛世气象,玉环现在想的,却是我们何时也坐一顶小轿,真正走进百姓,象他们一样,

    笑,看看灯再看看人。”

    杨玉环的话说的李隆基的心思,他望了望两边脸色肃然的宗族,感慨道:“朕何尝不想,只是朕也身不由己啊!”

    杨玉环微微靠近李隆基,借着宽大的盛服,伸出她温腻的小手握住了李隆基略为冰凉的手,两人不再说一句话,靠在一起,细细体会着月上柳枝头的上元情萦,良久,李隆基渐渐恢复了帝王心怀,脚下的碌碌小民也变成了一粒粒尘埃,他轻轻拍了拍杨玉环的手背,向她会心一笑,杨玉环悄悄缩回了手,又扭头和身后的李惊雁悄悄说起了话,李惊雁是李隆基的侄孙女,按礼制应坐在再靠边一些的郡主席,但杨玉环这两天对她却有着十分的兴趣,便让她坐在自己身后,好方便说说话儿。

    世态炎凉使李惊雁除了冰冷更多了一分沉默,她是今天午才知道是李清,一个她从来都瞧不起的小人物挽救了自己的命运,她非常震惊,想不出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,但这些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救了她,从那一刻起李惊雁对便李清存下了一份感激。

    随帝王观灯是件枯燥而乏味的事,所有的宗室王爷都正襟危坐,不芶言笑,毫无表情地盯着满街***,活象庙里的一尊尊泥塑,仿佛他们不是来观灯,而是在坐禅观心。

    却只有一个人例外,那便是杨花花,她坐在杨玉环的旁边,前方没有任何遮拦,她扶着城垛向下瞧,不住吃吃地笑着,她不是在看灯,而是在看人,她在看浪荡公在调戏小娘,在看骑在马上风流俊俏的少年郎,尤其喜欢看别人仰头看她时脸上流露出的羡慕表情。

    忽然,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向朱雀门这边走来,顿时忘乎所以地站了起来,挥动胳膊大声欢叫,“李清、李清,我在这里!在这里!”

    这一下引来了数百道鄙夷的目光,“三姐,你坐坐好!”杨玉环见她出乖露丑,一把将她拉坐下,又赧然对李隆基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李清!”李隆基心念了两声,他双眼微合,用眼角余光迅速地扫了一眼太,却呵呵笑道:“不妨事!我们这里只有三姐才是真正看灯之人,在灯会上遇见朋友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吗?”

    李清这两日的活跃,使得李隆基极想见此人一面,而他此时便在城下,正是机会。

    “李清,这个名字好熟。”琳笑道:“上次你说发明雪泥的人也是叫李清吧!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李琳正要随口说不会这么巧,却发现李隆基脸上虽笑,但目光冷然,紧紧逼视着自己,刚要出口的话又缩了回来,他忽然明白过来,皇上的意思是要自己说‘是!’

    他脑念头一闪而过,“难道真是同一个人?”

    李琳赶紧上前两步,扶着城垛向下望去,果然是李清,他也似乎听见了杨花花的喊声,正仰头东张西望,李琳心恍然大悟,原来李清认识杨玉环的姐姐,那一定是通过她走了杨玉环的路,才使皇上取消了女儿和亲契丹的决定。

    “皇上!他正是发明雪泥的李清。”

    李隆基要的就是这个召见李清的借口,遂对左右笑道:“此人发明的雪泥是朕所喜爱的消夏佳品,早想召见他,难得这么巧,在此地碰上,来人!赐他白衣身份,速带来见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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