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,一队队宋军押着女真的俘虏出来,这队伍迤逦的老长,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,一队队女真人被押出来,被水兵反剪住了双手,随即身后一名名系着红巾的军法司校尉高举起长刀,长刀狠狠划下,干脆利落,鲜血四溅开,人头已经滚落在地。

    第一队俘虏斩了脑袋,接着是第二队、第三队沈傲面无表情地坐在城楼上,而被人按着头探出女墙的完颜阿骨打已是龇牙裂目,大声咒骂。

    沈傲的脸上浮出冷笑,眼平满是讥请。

    茫茫大雪之中,这杀人的场景,令人心颤的并非是鲜血四溅的场面,而是那些漠然的侩手手中高举的长刀,长刀落下,便是身异处,可是行刑的人,却没有一丝的表情,就像是寻常的操练一样,刑场之中,有人开始sā动了,也有人嚎哭起来,押送的水兵稳稳地握住了刀,开始弹压不安的俘虏。

    沈傲用手指在椅柄上打着节拍,这节拍或或慢,像是每隔戏曲的节奏一样,听到那漫天的嚎哭声,那一双阖起的眼眸陡然张开,冷冷道: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:一路都哭了,你这一家难道不该哭吗?一家哭不如一路哭,这句话真好。”

    沈傲也是人,是人就有怜悯,可是他的怜悯之心,明显不在这些俘虏身上。他怜悯的是如画江山:怜悯的是幽云十六州,关隘内外的寻常姓:怜悯的是女真屠刀下的孤hún。有了怜悯就会有冷漠和愤怒,这冷漠和愤怒,自然是朝那些恸哭的源头出的。

    辽军的大营里,几十匹马飞出来,以耶律大石为,身后是耶律yīn德和辽军诸将,他们驻马在一处山坡上,遥望着城下的杀戮,耶律yīn德已经吓得脸sè苍白,hún不附体,喉结滚动了几下”不禁道:“沈傲真是疯了。

    只有耶律大石面无表情地tǎntǎn嘴,遥望着远处的场景,淡淡道:“沈傲没有疯,杀人偿命,这是天经地义的事,这些女真人确实该死。”他回过眸,看了懦弱的耶律yīn德一眼,继续道:“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残忍,yīn德,人到了沈傲和父皇这个地步,若是连杀人都不会,只怕早已身价不保了。yīn德,你素来好读书,难道不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吗?将来父皇将江山交给你,你也要学会杀人,只有会杀人,能让人惧怕,让人敬服。庶人之怒,尚且流血五步。何况是天之怒?”

    耶律yīn德唯唯诺诺地道: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
    耶律大石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满之sè,冷哼一声道:“你口里说是,心里却是不以为然!”

    耶律yīn德想了想,正sè道:“马上可以得天下,却不能马上坐天下,为政者岂能只讲杀戮?、。

    耶律yīn德说出这句话已经鼓足了极大的勇气,眼中掠过一丝惶恐,又连忙补上一句:“父皇恕罪,儿……儿臣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必说了!”原本耶律yīn德与自己的父皇顶撞,且不管他的道理如何,耶律大石却是生出些许惊喜,不管怎么说,这个儿总还有几分胆气,可是耶律yīn德的勇气只是一刹那的功夫,又是惊hún不定地想要向耶律大石请果,反倒让耶律大石勃然大怒,耶律大石道:“若无杀戮,如何震慑外邦》若无杀戮,如何剪除宵小?yīn德,你太天真了,你满口仁义,难道女真人就会因为仁义二字而不侵犯我大辽的边境吗?记住父皇的话,只有杀戮能施展你的仁政,空谈仁政二字,江山社稷就不能保全了。不过话说回来,为政者不能妄杀也有一番道理,可是对该杀之人,绝不能心慈手软,否则到时要悔之不及。”

    耶律yīn德见耶律大石大怒,哪里还敢顶撞?吓得脸sè苍白地道:“是,父皇教训的是。”

    耶律大石驻着马,斑白的双鬓上已经被雪水打湿,他双眉微微皱起,忧心忡忡地道:“父皇现在担心的是这沈傲,完颜阿骨打完了,沈傲也该对我们动手了。”

    耶律yīn德沉默了一下,继续道:“那份旨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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