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陛下赐予平西王殿下的尚方宝剑,泥路刚刚兴建的时候,因为所取的是寿物,寻常的百姓犯忌讳,所以平西王便拿了陛下赐予的尚方宝剑,说这是天子御赐之物,斩妖除邪,有这尚方宝剑镇守,可保无恙。因此各个路基处,都设了御剑亭,取自镇邪之意。”

    这话的意思换了口吻来说,就是证明了赵佶真龙天子的身份,只有真龙天子,所赐的御剑才能镇邪,赵佶听了,更是放声大笑,道:“朕赐平西王尚方宝剑,以示优渥,谁知他竟拿剑来做这等事。”

    口里虽然颇有埋怨的意思,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,正是因为百姓们吃这一套,所以御剑镇邪才会使人深信不疑,换句话说,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绝对不是虚妄之词。

    赵佶心中想:上一次那御审的时候,书生放出狂言,说朕是昏君,任用奸臣,百姓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。今日看来,简直就是胡话,朕今日亲自出巡,才知道百姓的拥护,若是得国不正,抑或是昏聩,谁还认朕这真命天子的身份。

    心里这么一想,更加愉悦了,只觉得这一趟来泉州,实在不虚此行,龙颜大悦之下,对吴文彩道:“朕再赐一柄尚方剑给泉州,以此镇邪除恶。”

    吴文彩哪里敢怠慢,立即道:“陛下所赐,泉州上下定然欢欣鼓舞,到时微臣动泉州士商,捐募一座剑祠来,以此供奉御赐宝剑。”

    赵佶坐在车驾,两道旁的百姓都急欲看这天子的风采,黑压压的人涌动着,看到赵佶的车驾过来,于是爆出一阵阵欢呼:“万岁!”

    赵佶坐在车里,两颊生出了红晕,整日呆在宫中,只听到有人阿谀谄媚,也听到义正言辞的诤言,如今真正的感受这热烈的气氛,心情不由激动起来,他靠在软垫上,突然想,朕的管仲不知现在如何了,紫蘅为何不来迎驾?

    心里生出几分期待,也掩饰不住有几分担心,大越国毕竟山长水远,劳师远征,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,沈傲远征在外,但愿传来的是好消息吧。

    赵佶到了行宫。所谓的行宫,其实海政衙门,后宅修葺了一下,增添了几分堂皇,也就请赵佶入住了。赵佶倒没有什么埋怨,这一次他出来旨意一切从简,再加上宫里住久了,住在这院落里,反而觉得有几分新鲜。

    他刚刚在厅中坐定,喝了一口正宗的武夷茶,口齿间还留着茶香,抖擞精神,看了坐下的吴文彩、马应龙一眼,呵呵笑道:“朕这一趟来,便是抛开一切,好好在这泉州走一走看一看,到时少不得两位卿家作陪了。”

    能陪天子走走玩玩,这是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,吴文彩、马应龙哪里能说个不字。二人陪侍在左右,一个道:“陛下,泉州没有什么名山大川,多是些工房热闹之处,陛下若是去,只怕多有不便。”另一个道:“倒是有个海滩可以玩玩,陛下若是想去,及早说一声,微臣先派差役,驱走游人,以策安全。”

    赵佶板起脸,道:“驱走游人做什么,朕不妨与民同乐,到时多带护卫,穿了便装去就是。”之后才问:“平西王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吗?”

    吴文彩道:“水师已经出航了月余,四月初去的,现在眼看就要到五月中旬,多半也就是这几日就能传回消息。”

    赵佶深知坐海船的苦处,不禁道:“倒是辛苦了他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外头闹哄哄的,有人大叫:“大捷,大捷!占城大捷!”

    厅里的君臣一下子坐不住了,吴文彩心里虽然激动,可是想到外头人这么没规矩,冲撞了圣驾,心里有点儿七上八下,只好吩咐一旁侍立的人道:“去,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过不多时,便有一名校尉踱步进来,朝赵佶行了大礼,无比庄重的道:“卑下见过恩师。”

    赵佶虚抬起手,道:“平身。”

    校尉起身,道:“大越国的报捷奏疏送到,请恩师过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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