督看上去威风凛凛,其实只是正八品的小官儿,海政衙门的系统,用的并不是朝廷的官员,说实在话,真要是科举入仕的,人家也未必肯跑去藩国做个总督。读书人对未知的世界总有一种恐惧心理,去外藩做官,比去交州、琼州这天涯海角玩泥巴还要教人心惊胆颤。

    进士举人们不肯来,吏部那边干脆又不管,宫里头不闻不问,连三省都遗忘了这总督辖区的存在,于是平西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自己点选官员,所谓的总督,其实都是从水师里退下来的老军伍。这些人对外藩颇为熟稔,又对航海有些知识,再加上毕竟是武人,多少能有几分果断。因此,只要参加了点选的应试,考试通过之后,就直接授予官职,按八品官的薪傣供养。

    刘明祥原先供职于兴化水军,后来在南洋水师呆了一段时日,此后调拨到大越国总督辖区府担任总督,是正宗的“西选官,。

    其实在这总督辖区里做总督,日过得倒是惬意得很,平素不过是督促下头的差役监督港口的商船进港停靠,收取税金,再就是整肃治安门事情其实并不多,在这靠岸的大宋船队,也都有自己的行规,自我约束,一向不会出什么事。

    可是今日,李明详的脸sè实在不太好看了,当着这么多商贾、士绅的面,穿着一身酱sè官服的他拍着桌咆哮:,“殿下的命令就是这个意思,为了以免越人报复,不必顾及财物,全部撤走,先让fù孺们上船,本镇和诸位押后,这些财物,今日便是交给了越人,早晚有一日,咱们要十倍百倍地拿回来,xìn命都没有了,还计较这个做什么?”李明详是个脾气急躁的人,不断地拍着桌,继续道:,“西贡城的越军有六千人,本镇并非是畏敌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商贾道:,“总督辖区里,咱们汉人有五万人,越人敢来,又怕他做什么?”

    这些平素畏首畏尾的商人,这时候居然胆大包天,其实所谓的血xìn和胆潜伏在任何人的心底,只是看有没有jī发而已,就比如这些商人,身家xìn命都在这辖区里,这么多货物,怎么肯说放手就放手?为了挣取利润,他们可以铤而走险,现在要保护自己的财物,拼一拼又有何妨?

    刘明祥火气正旺,怒道:,“就为了保住你们的家财,要搭进去这么多xìn命?五万人?哼哼,五万人有什么用!”

    ,“总督大人,1卜人倒是有个主意,倒不如且先让一部分船只先行载着fù孺回泉州去,将青壮留下,武器什么的辖区里都有,这里水手多,都是好勇斗狠的,只要据守,怕他个什么?”

    这个提议,刘明祥倒是不是不可以接受,从名声上,他也不想灰溜溜地逃走,毕竟是从水师里出来的,如今又是总督,守土有责,灰溜溜地回去,难免遭人耻笑。他沉默了一下,道:,“要打,就不能乱哄哄的,所有人听本镇调度,总督辖区在,也可牵制一部分越军,只是既然要守卫辖区,死人流血是肯定的,今日商议好了,到时有了死伤,诸位可不要tuǐ软。”

    商贾们纷纷道:,“与辖区共存亡!”

    刘明祥一拍桌,狠狠地道:,“张贴文榜,迎越贼!”

    送走了商贾,刘明祥立即手书一封书信叫人用船送出去,又督促fù孺撤走的事宜,对西贡的月均不予理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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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曙光初现,遮云蔽日的船队漫天航行,海鸥盘旋在桅杆上,发出阵阵鸥鸣,水师上千舰船兵分四路,朝着一个目标前进。

    偶尔,会有几个朝向泉州方向的商船与这庞大的舰队相遇,商船先是惊惧,随即看到南洋水师的旗帜,终于放大了胆,与舰船擦身而过的时候,甲板上传出一阵阵呼声。

    在海中已经航行了足足半个月,半个月的时间,对水兵的身心都是一种煎熬。越是如此,沈傲反倒下达命令,操练仍旧进行,除了必要的水手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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