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青年,下巴微微一抬,看到户部的官员蜂拥过来,便朗声道:,“门下省旨意户部郎中张鸣……户部员外郎……户部……”

    十几个名字叫出来,这京察加重语气:,“以上人等玩忽职守,贪渎钱粮,如今东窗事发,谁有异议?”

    十几个户部官员面面相觑,叫到的人有当值的也有不当值的,整个户部的官员也不过七十多人,这么一下,就少了二成,实在是令人心惊动魄。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已经面如死灰的一下瘫下去,没有叫到名的……心里虽然存着侥幸,可是tuǐ不禁还在哆嗦,

    后怕无比。

    京察冷漠地道:“来人,录了这些人的官袍,摘下乌纱,打发出去!”

    殿前卫如狼似虎的点人,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,那先前还得意洋洋的张鸣先是一愣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这罢官居然罢到了他的头上,整个人先胡思乱想了一阵,以为是听错了,现在反应过来,便不禁破口大骂:,“杨真老贼,我张鸣与你不共戴天,你摘了老夫的乌纱,老夫要你的命!”

    嘶吼了一阵,殿前卫已经摘了他的乌纱,不少同僚过来相劝,道:,“大人不必意气用事,且先回去歇息两日,再走走门路,总能撤了这处分的。”

    张鸣不理,兀自骂声不绝,让不少人生出兔死狐悲的心思,一时之间,整个户部乱糟糟的。那些当差的胥吏大气都不敢出,看到上官居然都沦落到这个份上,一个个冷若寒噤,心里想,连三四品的都是如此,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吏还能活吗?”

    整个汴京,风气大改,朝中的官儿居然一个个当值便立即回家,既不宴客,也不招摇过市,不止是他们,连各家一些爱滋事的侄也都受了警告,都不许外出,老老实实地在家呆着。当值的时候,不管有事没事,也不敢再悠闲了,没事的都要找点事做,门下那边递了条,要户部清理出治河的费用,或者是要刑部把上月秋后问斩的人犯名单交上去,往常往往都要拖延个十天半月,现在居然只要三两天就好,每个人都成了走马灯一样,都不肯闲下来。

    当官的如此,下头的小吏当然就别想好过,平素他们悠闲着喝茶的时候都少不得要折腾胥吏们一下,现如今大人们都忙的抽不开身,你们还想闲着,想都别想?

    集兆府这边是倒霉的,和那些部堂比起来,京兆府真真是屁都不是,要想保住前程,就得作出个样来,于是不必门下了下条,为了维护治安,那皂吏是一刻不停的上街,为了防止这些人偷懒,一向不太愿意走出衙门的堂官居然三班轮替出去督察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连带着汴京的风气也都得到了改善,街上的泼皮、骗都销声匿迹了不少,再加上平素一向招摇过市的衙内也都不敢出门,这天脚下,居然一天都难碰到一件案。

    没有案怎么能行?没有也要创造出案来,否则京兆府的判官岂不是无事可做?无事可做就意味着随时可能萃职,不得已,大家就只能寻些陈年旧案来审。

    这些案,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邻里之间谁家的树过了院墙到另外一家引起的争端,一只幔头引发的撕扯之类,换作是以往,京兆府哪里时间管这个,心情好的时候派个押司、差役去两边恫吓一下,叫他们谁都不许生事,谁再闹就抓哪个。这还是勤勉的,平素这种鸡毛蒜皮的事,苦圭来告,大多数时候连理都不理。

    而如今,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如今已经成了香饽饽,为何?找事儿做,只有找到了事,能让京察知道,本官还是有用的,朝廷还是需要本官的,本官绝没有蹲着茅坑不拉屎,大盗飞贼、杀人放火之类的案毕竟少之又少,一个月也未必能撞到几个,这些屁大的案,就成了保住乌纱的重要手段了。

    京兆府里立即创造出了一个记录,某个姓郊的判官,坐堂一日,清理陈年旧案,一天居然审了五十多桩案,到了下堂的时间,郊判官居然还不肯走,点了蜡烛继续审,自动自觉地加班加点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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