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原呼风唤雨已有十年之久。

    都虞侯听到沈傲问及文都督,立即道:“都督有要务在身,不能远迎,望殿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沈傲坐在马车中道:“既然如此,那么就入城吧。”

    都虞侯打马让到路边,喝令部下的军卒清出一条道路,是朗声道:“殿下请。”

    马车却还是没有动,沈傲在车中道:“本王说的是让城外的灾民先入城”

    都虞候脸sè一变,布满了寒霜,期期艾艾地道:“殿下,流民入城,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沈傲在车中怒喝道:“恐怕什么?文相公合太原知府王直莫非不是我大宋的牧守?不是我大宋的父母官?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饥寒jā迫,还有什么恐怕的?本王好话不说第二遍,现在立即让流民入城”

    都虞候犹豫了一下,道:“末将有将令在身,不许流民入城滋事,请殿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他已经使了个眼sè,一个军卒会意,立即打马回城请示文都督了。

    沈傲却是淡淡一笑,今日他的脾气居然难得的好,只是慢悠悠地道:“既然如此,本王就在这里等,流民不入城,本王干脆也在这城墙根下罢了。”

    都虞候脸sè变得铁青,却是什么都不敢说,平西王虽然高高在上,可是县官不如现管,今日若是违了大都督府的将令,军法处置起来他也吃不消。于是干脆装聋作哑,先等人请示过文都督再做计较。

    这城éndòn边上,竟出现了极有意思的场景,上千个校尉披着蓑衣笔tǐn地坐在马上,拥簇着一辆jīn美的马车,对面是一列列边军侧立在道旁,再外围便是人头攒动的灾民,乌压压的人群在飘絮的雪huā中,竟没有人说话,可是这时候,那千千万万个灾民的眼眸中已经多了几分希望。

    流在城外,必死无疑。只有入了城会有一线生机,灾民们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?太原城城én紧闭的时候,他们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,如狼似虎的边军提着鞭驱散开涌在城én口的灾民时,他们已经自觉地没有了希望。可是平西王方的一句话已经悄悄地从一些耳尖的人口里传递开。

    平西王,钦差大人要放大家入城了。入了城,就算没有吃的,至少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场所,于是所有人都紧闭着口,静悄悄地等待。

    坐在车里的沈傲好像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消磨,居然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垫上,随手捡起一本佛经来看。看了一会,不禁又抛下,心里想,放下屠刀、立地成佛,可是放下了屠刀,就有万千人做鱼ròu,不去杀人,就有万千人饥寒jā迫,天地不仁,若是一定要有个杀星,那么我沈傲宁愿捡起屠刀,去做这个侩手。

    沈傲这时发现四书五经比之佛经多了几分世俗现实,一家哭何如一路哭?这句话看似残忍,可是若杀一家能救一路的路人,那么杀人又何妨?杀人也可以是悬壶济世。

    车窗外是霏霏的细雪,沈傲的脸上也像是结了冰一样,他有点想杀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是个坏人,我有七情六yù,我见钱眼开,会贪赃,会勒索,会杀人,会调戏良家fùnv,有点自sī自利,有点不择手段。可是……”沈傲不禁继续想:“可是我依然是个君,君可以不拘小节,却不能罔顾大义,什么是大义,城墙根下的这些人就是大义,义理只要还在,我就是君。”

    “君可以杀人”这是沈傲后得出来的结论:“替天行道”

    这样……沈傲的心里就舒服多了,方的胡思luàn想像是为自己辩护,因为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尚方宝剑的剑柄上,他实在要给自己找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天sè已经渐渐暗淡,积雪已经漫到了马蹄,穿着蓑衣的校尉身上堆满了一层层的雪,轻轻地抖一抖,便有雪片扑簌而下。可是校尉们没有动,他们在想什么?谁也不知道。他们的表情木然,可是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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