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的杯盏不禁跌落在地上,抬起眸来,道:“你再说一遍!”

    童贯苦笑着又说了一遍,道:“朝廷这一次共是拨下了五百万赈灾银钱,按照市价,便是买下两百万担米来也是足够。可是祁国公到了太原,竟是不购米,耽误了时间,酿出来的大祸。殿下与祁国公走得近,这时候,还是不要为他出头的好,地崩本就是天大的事,宫里心忧如焚,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,祁国公和宫里的情分早就dàn然无存了。据说贤妃娘娘到太后那边去求情,连太后都不敢答应。”

    沈傲整个人呆了一下,地崩的政治影响实在太大,尤其是太原这么大的地崩,若是换作前朝,宫里发罪己诏、首辅引咎致士都是常有的事。而大宋这边一直没有动静。如今却因为周正的赈灾失当,终于爆发了出来。

    眼下只怕无数人都在期盼着让周正背下这地崩的黑锅。

    jī起民变的罪名,只怕和谋反也差不多了。别说是沈傲,就是太后站出来说话也不顶用。

    既是地崩,就肯定要有人倒霉,皇帝没倒霉,首辅没倒霉,不是合该周正倒霉?

    只是周正和沈傲的关系,是绝不可能让沈傲袖手旁观的。他脸sè霎时yīn沉下来,道:“祁国公去赈灾,是谁举荐的。”

    童贯见沈傲脸sè不好,不敢触怒他,连忙道:“是李邦彦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继续道:“李邦彦是怀州人,太原那边也是怀州的重要商路之一,杂家听说用银钱就地购买商家粮食赈灾也是李邦彦的主意。这李邦彦莫不是刻意与那些商人串通?”他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:“应当错不了,之所以举荐祁国公,只怕还是因为殿下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沈傲是何等聪明的人,一点就透,冷哼一声,道:“这个节骨眼上,他们还想发灾难财,又怕本王将来追究,所以特意将祁国公拉下水?如此一来,本王若是追究他们,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祁国公是吗?哼,好深的心机。”

    大致的脉络已经清楚,虽然不能确定,如今却是合理的解释。李邦彦教唆皇帝就地购粮,而粮食在怀州商人手里,这些商人要卖粮,当然不能按市价去卖,便是翻个十倍、百倍也是稀松平常的事。这李邦彦设下了一个口袋,就是等钦差去把钱交出来。而周正也是其中的关键,要想做到没人追究,只要把周正拉下水即可,反正粮食是周正购的,出了事也是他担着。

    结果周正到了太原那边,商人报出的价格让他不能接受,于是便僵持下来,再之后,发生了民变,这赈灾不力的黑锅自然落在了周正身上。

    原本按李邦彦的估计,周正到了太原,老老实实花高价买了粮食,再叫商人们送些贿赂过去,大家一起发财。谁知周正这人平时也不是不沾荤腥,只是这赈灾的钱却是不敢碰,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。

    沈傲冷笑一声:“这件事的原委,先叫人去彻查出来。童公公,太原那边的边军虽然和你没干系,可是那边你有没有熟人?”

    童贯点头道:“自然是有,三边和太原那边一向是千丝万缕的。殿下的意思是,叫杂家托人去打听?”

    沈傲颌首点头道:“你一边去打听,有了准信立即给我写信。至于汴京那边,本王亲自去署理。他娘的,这帮混账把算盘打到了本王的头上,今日不给他们一点颜sè看看,他们还不知道我沈傲为什么叫沈愣了。”

    童贯道:“殿下要三思,这件事实在太大,莫说天下人已经议论纷纷,都说祈国公罔顾灾民,jī出来的民变。就是宫里头也已经勃然大怒了,地崩和民变两件事加起来,谁沾进去都不会有好果吃。”

    沈傲淡淡一笑:“试试又何妨?”

    沈傲心里有些焦急,想到许多的往事,他能有今日,与周正分不开关系,汴京城里的周夫人和周若肯定是急了,自己又不在,家里竟是没有一个男人,便归心似箭,若不是这时候天sè太晚,真希望立即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