户潜逃,便是在白日,街道上也是一点人烟都看不到。这里本来距离关塞还有一段距离,人口锐减,直比大漠还要大漠了。

    只是那雕梁画栋和砖石的街道还在,虽然外城仍有纵火的痕迹,偶尔可见残骸断壁,可是内城却是保存完好。尤其是那巍峨的契丹皇宫,如今已经换了新主,仍是焕然一新,莺歌燕舞,富丽堂皇。

    宫室的一角,名叫文昭殿,这殿里十几个落座,并没有太多的规矩,坐在上首之人年岁已是不小,却是虎背熊腰,剃着一个光头,双目炯炯有神,如狼四顾,叫人不敢与之对视。

    他便是女真国主完颜阿骨打,完颜阿骨打皱着眉,脚下还残留着烈酒的残渍,一双眼眸盯住跪在地上的完颜洪杰,脸上一道猩红伤疤似乎在蠕动,整个人显得狰狞无比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就是这样回答?”完颜阿骨打一字一顿,似乎有些不可置信,女真崛起,横扫**,想不到今次却是碰到一颗钉子。

    完颜洪烈跪在殿中一动不敢动,哭丧着脸道:“洪烈绝不敢有蛮,此人狡猾如狐,又狠厉无比……”

    完颜阿骨打一步步走到完颜洪烈跟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完颜洪烈还要继续说,却不妨完颜阿骨打一脚将他踹翻在地,完颜阿骨打狠狠地揪住他的衣襟,将他扯起,怒气冲冲地道:“够了!完颜洪烈,我女真的汉子绝不会涨他人士气,灭自己威风,你这黑水白山的雄鹰,难道已被那草鸡吓破了胆吗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完颜洪烈粗重地喘气,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一样,哭丧着脸道:“大王息怒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叫陛下,叫陛下!”完颜阿骨打狠狠甩了完颜洪烈一个耳光,狰狞地道:“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。先是杀了我的皇儿,今次又这般辱我。”他一下子将完颜洪烈推开,抽出腰间的佩刀,整个人宛如一尊雕塑一样,恶狠狠地道:“踏平西夏,我要生擒那蛮子!”

    两侧的女真勋贵纷纷低吼,抽出刀来道:“杀。”

    完颜阿骨打脸上抽搐两下,随即道:“撤回完颜禄的大军,取道陇西,我要亲自征发二十万勇士,去西夏取他的人头。”

    “大王。”激动的人群中,一个人静悄悄地安坐,直到这个时候,他才出言。这人一看就是个汉人,头上戴着纶巾,身上穿的是一件厚重的女真对襟袄子,显得有些不伦不类,手上把玩着一块璞玉,淡淡地道::“大王乃是非常之人,所过之处攻无不胜,可谓英雄绝世。”

    完颜阿骨打目光如鹰一样落在这汉人身上,恶声道:“范姜,你要说什么?”

    范姜叹了口气,继续道:“大王,契丹人就要垮了,我女真勇士连年征伐,契丹人筋疲力尽,或许一年,或许只需三月,我大金只要破了那连绵的关塞,便可一鼓作气长驱直入。可是这时候,移师攻夏,若是给了契丹人可趁之机,那此前的辛苦,岂不是全部白费?”他淡淡地继续道: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何况是大王这样的英雄?暂时先忍他一口气,待侵吞了契丹,天下二分便可居其一,到时再西击西夏,南取宋室,岂不是正好?为何要贪图一时之快,而弃了前功?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大王如何做,也是你可以妄论的?”一个年轻气盛的女真人站起来,恶狠狠地盯住范姜,一把扯住他的前襟,挥拳要打。

    “够了!”完颜阿骨打怒喝一声,喝止了那女真人的动作,整个人负着手,在殿中来回踱步。他虽是鲁莽,却也不是看不清时局的人,这时候听了范姜一言,也觉得有几分道理。

    完颜阿骨打猛然抬头:“范先生说的话有几分道理。可是这口气,本王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。”他的眼眸闪烁,发出狠厉的光泽,猩红的伤疤显得更是鲜红,犹豫了一下,抬起头道:“决不能就这样算了!”

    范姜被那女真人拉扯了一下,拼命咳嗽两声,显然受惊不小,才道:“大王勿忧,其实要对付西夏,也是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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