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?”

    沈傲犹豫了一下,道:“有些话,本不该说,既然太师如此说了,今日本王也索性说了吧,蔡家会有今日,是咎由自取,与太师有关,却又无关。”

    蔡京叹了口气,并不反驳什么,突然,他的脸上泛出一些红晕,艰难地换了个睡姿,道:“李邦彦这个人,平西王不要轻视,平西王要做出一番事业,不除此人,早晚还要前尽弃,此国不在老夫之下。”他沉默了一下,继续道:“怀州这个地方,平西王可知道吗?”

    沈傲摇头。

    蔡京继续道:“郑贵妃和李邦彦都是怀州人,此处的商贾是出了名的。”

    沈傲这时有了印象,泉州那边,似乎也听说过北怀南泉的说,这个怀,沈傲听了只误以为是淮商,谁知却是这个。不由沉吟了一下,道:“请太师赐教。”

    蔡京淡淡一笑,道:“想必平西王也听说过南泉北怀这句话,这怀州的商贾也是天下皆知的,平西王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吗?”

    沈傲皱了皱眉道:“莫非是陆路行商?”

    蔡京喘了口气,道:“契丹,西夏,吐蕃,金人,这些生意都是巨利,一个铁器,在大宋这边不过数十文钱而已,到了女真,便是数两银,有其事马掌……”他断断续续地道:“不说这些了,平西王想必已经心知肚明。”

    有些话,点到即指确实没错,沈傲要抗金,迟早会与怀州的利益相冲突,而怀州的领袖自然而然就是那李邦彦,沈傲想不到,在这朝局之中,还有地方的利益之争。

    沈傲现在无疑已经是泉州利益的代表,泉州代表着海贸,而怀州依靠的是丝绸之路,是陆路的商贸,现在看上去似乎不会有矛盾,可是迟早会爆发出来。

    沈傲心下一凛,何况,金人缺乏就是铁器,怀州商贾这般做,便是通敌卖国也是轻了。

    蔡京晒然一笑,道:“老夫曾几何时,也和平西王一样,只是受了挫折,意气风发过了,心思也就淡了。平西王,蔡家死的人太多,老夫若是恳求你,你愿意为老夫完成后一桩心愿吗?”

    沈傲道:“太师的心意,本王明白,蔡家还有个叫蔡淑的并没有什么罪状,他不会死。”

    不会死三个字,已经是沈傲的承诺,蔡家已经完了,彻底地土崩瓦解,虽说还有人只是刺配并不是死罪,可是蔡京得罪的人太多,天下人得而诛之,只要蔡京一死,蔡家上下绝不会再有活路。

    那个叫蔡淑的,虽然没有牵连,可是沈傲若是不点这个头,到时候也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。

    蔡京微笑起来,紧紧抓住沈傲的手,道:“平西王大恩大德,老夫生受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个几近油尽灯枯的老人,这时候反而没有了仇恨,没有了计较,其实沈傲和他都明白,这个游戏沈傲若是败了,下场也是一样。愿赌服输,这就是游戏的规则。

    沈傲这厮豁然而起,仿佛是松了口气,道:“太师好生养病吧,本王告辞。”

    说罢从厢房里出来,接着便听到一个人惊叫道:“老太爷……老太爷……”

    满府放声大哭,那呜呜的哭声,是蔡京后的挽歌。沈傲倒是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,死了的蔡京,是好的蔡京,不过他临死之前的话,却足够他受用。李邦彦这个人不简单,看来是不能轻视了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郑贵妃,再加上怀州的商贾,这几股力量合在一起,却是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不过沈傲现在要做的,是把自己的应得的东西取回来。所以这时候也顾忌不上这个,想到病危中的李乾顺,沈傲的眉头皱得深。

    这时天已经放晴,沈傲坐着马车回到府邸,迎面恰好看到了陈济与唐严一起出来,不知是要去哪里。

    见了沈傲,陈济哈哈一笑道:“沈傲来得好,走,你家泰山请客吃酒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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