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违反了武备学堂的军规,面上也挂不住。倒是那西夏使节李永进了这土垒营地,便四处打量,沈傲不敢让他私自呆着,虽说这里不是什么军事基地,看一看也泄露不出什么,却总是觉得不爽,时刻将他带在身边,不许他四出活动。

    李永一开始对沈傲颇为畏惧,后来也就渐渐放开胆,时而要发表下他的高论,譬如说见到这土垒的营地,便会说我们西夏人如何如何,意思是要破这土垒营地易如反掌。喝了这里的酒,又嫌这酒没有西夏的酒刚烈。总而言之,什么事都能挑出无数的毛病。

    沈傲压根不去理会他,歇了一天,继续上路,李清对这附近的道路是熟识,终于在七天之后赶到了熙河。

    熙河是边陲重镇,边军中枢所在,在这永兴军路,已算是极繁华了。巍峨的城墙容纳的地方并不大,瓮城、护城河、内城、外城却都齐备,沈傲先是让一个人去通报,童贯已是亲自带着边镇军将从门洞这边打马出来,在三里之外迎接。

    对沈傲,童贯是惹不起又兼之巴结不上。好在沈傲除了上次端了造作局,倒是一直对童贯不理不睬,童贯也知道自家和他相比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他在边镇这边吃灰流血赚来的一点功劳,哪里比得过沈傲这样的近臣?因此奉行的是尽量不得罪的心思。

    至于边镇这边的军将,心思也各有不同,不以为然的居多,这些人都是桀骜难驯之徒,沈傲在汴京练校尉,他们也早就知道,心里不以为然,让书生去上阵,这不是开玩笑,将来是要抢人饭碗的。

    不过在蓬莱郡王面前,他们也不过是蚂蚁一般的存在,不管满意不满意,谁又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?踩死你绰绰有余,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沈傲打马过来,后头的骑兵校尉轰隆隆的也勒马驻足,童贯笑吟吟地勒马过来与沈傲相会,在马上拱手道:“王爷,杂家有礼了。”

    沈傲上下打量了童贯一眼,一下颠覆了他对童贯的印象,原以为是个白面太监,可是看他刚武的样,颌下居然还有浓密的胡须,整个人显得颇有精神,锐气十足,虽然身上穿着的是宫中的礼服,可是举手投足,都有一副彪悍的风采。

    难怪这家伙颇有些治军的本事,据说早年童贯监军西北进攻西夏时发生了一件大事,大军到了湟川,因为宫中起火,徽宗下旨童贯回师。童贯看过手诏后,若无其事地折起来塞进靴筒。军中主将问他,皇帝写了些什么?童贯回答说:皇帝希望我们早日成功。在这次战争中,童贯表现低调,平息了西北部族的叛乱。在庆功宴会上,童贯慢悠悠地拿出皇帝的那份手诏,传示军中将领。大家一看之下,无不大吃一惊,惶恐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童贯回答说:“那时士气正盛,这样止了兵,今后还怎么打?”主将问:“那要是打败了可怎么办?”童贯说:“这正是当时杂家不给你们看的原因。打败了,所有罪责我自己承担。”当时众将领“呼啦”一下跪了一地,大家无不感激佩服。与此同时,童贯还收养了阵亡将领的孩为义,这让那些在生死场上搏杀的将领们十分感动,认定童贯是一位值得为之卖命的上司。

    童贯这个人,或许行军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,可是在边军这边却很有威望,沈傲这时也不好得罪他,朝他拱手道:“童公公客气。”

    说罢一起打马入城,自然先是洗尘宴,此后便是沈傲和童贯关起房门私聊。

    从一开始,沈傲和童贯都在相互试探对方,这时候四目相对,童贯大致已经知道了沈傲的性,笑吟吟地道:“上一次花石纲的事,若不是王爷高抬贵手,杂家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了,这份恩德,杂家记得清楚,定有图报。”

    沈傲淡淡一笑,明明是他整了童贯一下,这童贯却说得好像自己对他有恩似的,这份心机倒是比那蔡攸要深得多。

    沈傲颌首道:“好说,今日进了这熙和,倒是看得出童公公整军有方,边军作战经验丰富,武备学堂缺的就是这个,到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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