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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至于小少爷,遍体鳞伤,据说脚骨也断了一根,眼看是接不好了,多半要成一个废人。整个蔡家,从喜气洋洋到遍地哀鸿,竟只是一眨眼的事,教人嘘唏。

    各房的几个长男,也都是苦着个脸,不过有了解内情的,却也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,就比如四房的四老爷,早就眼红二老爷这一房了,蔡伦小少爷学出众,若是再娶个郡主回来,四房还不知道有没有出头的一日,现在蔡伦这样,四老爷要欢喜还来不及呢!

    不管怎么说,各房在老太爷那边,都是尽心伺候的,四五个夫人,都是轮流去问安,几个儿,也都一宿没睡,到了三,好不容易伺候着老太爷睡下,大家敢出来活动。

    几房的老爷都是坐在堂里等候,偶尔传出一阵咳嗽;蔡攸那一支分了出去,如今做主的,便是蔡绦了。蔡绦脸色是凝重,木然地坐了一会,从前呼风唤雨,现在却是被欺负到这个份上,这个转变,蔡家没有适应,蔡绦也没有适应。

    蔡绦咳嗽一声,看着几个兄弟,慢吞吞地道:“该歇的就去歇了吧,这里有我看着。”

    下头几个人都是摇头,心里阴暗的,是以为蔡绦是要讨好卖乖,到时候老爷起来,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,若是去歇了,天知道别人会怎么编排自己。那四房的蔡斯呵呵一笑,真挚地道:“我们倒也不累,就是二哥这边又要顾着部堂的事,又要照顾父亲,蔡伦那边也要惦记着,就怕二哥的身吃不消。”

    蔡绦抿了抿嘴,厌恶地看了蔡斯一眼,也不搭他的话,过了半响,喝了口茶,打起一分精神,道:“好好的一个家,怎么就到了这种田地?”

    他唏嘘了一下,也说不上什么了。

    那边一个主事过来,低声道:“老太爷醒了。”

    大家都豁然起来,个个朝卧房那边去,争先鱼贯而入,便看到蔡京半卧在榻上,整张脸都松垮下来,气若游丝地由个小婢喂服着参汤,听到外头的动静,瞥了所有人一眼,呼吸局促了一下,摇了摇手道:“绦儿留下,其余人,全部在外头候着。”

    其他几房的人面面相觑,那蔡斯嫉恨地看了蔡绦一眼,也就乖乖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蔡绦步到蔡京的榻前坐下,握住蔡京的手道:“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蔡京脸色逐渐变冷,叫小婢退下,随即道:“宫里来人了吗?”

    蔡绦道:“倒是来了一个,抚恤了一下,儿问这次的婚事,那公公什么都不说。还有问及到沈傲的时候,那公公只是冷笑。”

    “不该这样问,早就知道是这样的,天家有自己的私心,成了这个样,郡主不会再嫁过来。至于沈傲,只因这么一件事,也掰不倒他。你就是太不经事了,闭门思过了这么多年,还是没有长进。”说罢,叹了口气又道:“伦儿呢?伦儿那边怎么样?”

    蔡绦黯然道:“好不容易救了回来,命倒是留住了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蔡京目无表情地颌首:“现在你看清了吗?咱们蔡家要完了。”

    蔡绦脸色剧变,道:“这是怎么说?”

    蔡京无奈地道:“蔡家能有今日,凭的就是圣眷,是天恩,否则老夫历经二十年不倒,总揽三省,政敌何其多?还不是被老夫轻易地剪除?”

    接着,蔡京又叹了口气,道:“悔不当初啊,早知在沈傲羽翼未满之时,就该将他剪除,谁知一个疏忽,竟到了这个地步。”

    蔡绦道:“父亲为陛下操心劳力,陛下至不济,也不会薄凉了咱们蔡家的。”

    蔡京摇头道:“你不明白,不明白的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要得圣眷,要一步步地经营,不能出一点差错,可是一旦有了猜忌,便是转眼之间败落也是没准的事。伴君如伴虎,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    他咳嗽一声,又道:“事到如今,老夫是没几年活头了,可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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