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起来,若不是他的性懦弱,官家又如何能信任自己,想通了这一节,他感激地朝周正行了个礼:“文咸明白了,多谢公爷提点。”

    周正微微一笑道:“你早点回部里吧,鲍大人,据闻你近来得了一件唐时的砚台是吗?走,看看去。”

    鲍顿然眉飞色舞地道:“公爷的鼻当真是灵敏无比,也不知是哪个泄露了消息,好,今日就请公爷品鉴一番。”

    数辆马车分道扬镳,消失在宫城之外,正午的阳光洒落下来,屋檐下的冰凌逐渐融化,堆雪亦化作泊泊的冰水,大红的宫墙上已是湿漉一片;巍峨的宫墙里,卫郡公石英,尚书右丞王韬二人端坐着,却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。

    赵佶突然从龙塌上站起,负着手,一双眼眸落在墙壁上装裱的一诗上,喃喃道: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叫人生死相许,问情容易,可是这人心,朕却如何也猜不透,石爱卿,朕问你,为什么世上就有人这样大胆,食君之禄,却不思报效,为了私利,竟连天地、君父也敢欺瞒,哼,朕就这样好欺负吗?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说出,石英、王韬二人连忙自锦墩处滑下来,道:“臣万死。”

    赵佶冷笑一声,扬了扬手:“朕说的不是你们,你们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二人站起来,便听赵佶道:“眼下当务之急,是先要稳住人心,粮库被焚,必然人心惶惶,那些奸商定会浑水摸鱼,王韬,中书省要拟出一份旨意来,教京兆府随时准备缉拿不法的商人,平抑米价。”

    王韬连忙道:“臣遵旨,不过,如此做只是治本,要治其根本,非得从各州调拨陈粮抵京不可。”

    赵佶颌点头:“这也是刻不容缓的事,朕还要斟酌一下。除此之外,禁军的粮饷不可耽误了,粮食再少,宁愿让官员的禄米迟些放,也要紧着三衙那边,叫高俅这几日上上心,务必要稳住军心,若有人敢造谣滋事,不需传报给朕,直接就地正法,以儆效尤。”

    王韬道:“官家说的没说,稳住了军心,其余的事就可徐徐图之了。”

    赵佶又道:“石爱卿,彻查的事,朕交给你去办,此事干系实在太大,你身为郡公,可以居中调度各部便宜行事,不管谁与此事有干系,这背后之人,一定要给朕一个交代。”

    石英道:“臣不敢不尽心竭力。”

    赵佶似是有些倦了,目视着那墙上的行书一时出了神,王韬、石英大人屏息不敢言,等到回过神来,赵佶愕然道:“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

    二人皆是苦笑,连忙道:“臣等告退。”

    二人急促促地步出文景,文景里,只留下赵佶一个身影,这身影显得略有孤独,平添了几分无奈。

    他突然心血来潮,走至御案前,亲手碾了磨,提笔卷开一张空白的纸儿,在纸上急书起来,片刻之后,将笔掷到一边,望着纸上的墨迹,叹了口气,高叫道“来人,来人”

    在外候着的杨戬匆匆碎步过来,道:“官家。”

    赵佶恶声恶气地道:“你去哪里了?为什么见不到人。”

    杨戬大气不敢出,心里颇有些委屈,方官家与大臣们在议事,因此一直在外头候着,不敢进来;这是宫里的规矩,官家是知道的,这个时候龙颜大怒,只怕是方一股怒火一直没有宣泄,此时外臣们都走了,活该自己倒霉。

    杨戬并不去辩解,只是乖乖地走至赵佶身前,低声道:“奴该死。”

    赵佶呆呆坐了片刻,道:“不怪你,你死个什么。”他突然冷笑一声:“倒是有些人,是不能再姑息了,朕此前和你说过,朕需要一柄利刃是不是?”

    杨戬道:“是,陛下的确说过这句话。”

    赵佶叹了口气:“原本朕还想再等一等,再看一看,心中还存着一丝疑虑,可是现在,却等不及了,你立即拿着中旨去祈国公府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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