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有河西为后盾,自然是大树下面好乘凉了,借崔、裴二人之手来谋取陇右,韦尚书,此人深谋远虑,若不早除,必成心腹大患。”

    韦谔又想起张焕派裴莹出使的用意,他低下头,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且说裴莹被带到内宅,韦老夫人早派了孙女韦若月前来接引,韦若月和裴莹年纪相仿,是韦清之妹,长居京城,这次是祖母过寿才特地赶回老宅,她与裴莹、崔宁、长孙依依以及楚明珠四人十分要好,今天在他乡遇故知,两人分外亲热。

    韦若月的话不多,十分文静腼腆,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听众,今天也不例外,两人手牵着手向内宅里走,一路上她就听着裴莹地感慨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在天宝县遇到谁了吗?杨飞雨,你想不到吧!几年前长安都说她自杀而亡,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大唐最偏远地小县出现。醉露书院”

    “哦,杨飞雨,我们还跟她学过琴呢!”

    “是啊!那年上元夜,她在贵妃楼上弹一首霓裳曲,倾倒三千太学生,被誉为风华绝代第一人,可惜她嫁错了郎。”

    “哦,她真是太不幸了。”

    裴莹秀眉一皱,有些埋怨地道:“你别老是哦哦哦的,接下来难道还想曲项向天歌不成?说说你自己。“哦,可是我没什么好说地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说说别人。”裴莹忽然想起一事,她不露声色问道:“崔宁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她啊!我也好久不见她了,听说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哪里也不去,依依去看过她,说她瘦的厉害,还想出家。”

    裴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她默然无语,再也不说话,一路心事重重地跟着韦若月进了韦老夫人所住的内宅。

    在韦家,韦老夫人便是天。她是韦家事实上的最高统治者。韦家上下没有人敢拂她的意,只是她从不过问韦家外事。长年生活在韦家内宅一个狭小的***里,她最心疼之人便是她地长孙韦清,从小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肝宝贝,一直住在内宅里,生活在女人堆里,甚至现在韦清已经二十几岁,她仍不肯让他到外面去住,去年韦清被抓。受了点委屈,韦老夫人更是心痛无比。这一年来对他百般疼爱,韦谔想让儿子从军却被老夫人痛骂一顿。

    裴莹走进金壁辉煌的韦家内堂,只见韦老夫人坐在一张紫檀榻上,身着赤红色的团花锦袄,满头银丝上插满了珠翠。面目慈祥。正含笑看着她走进,在她身后数十名媳妇孙女环绕左右。而韦清则坐在她左侧,正眼光复杂地看着她,在老夫人地另一边却是蒋涣地女儿蒋英。

    裴莹是认识蒋英的,她悄悄向蒋英一笑,便盈盈向老夫人跪倒,娇声道:“孙女莹儿向老祖母祝寿,祝老祖母寿比南山,长命百年。”

    韦老夫人高兴得呵呵大笑,连忙对韦清道:“还不快把你妹妹扶起来。”

    韦清应了一声,刚要站起,旁边蒋英却动作迅速,先一步上前将裴莹扶起,并笑道:“裴小妹几个月不见,倒越发俊俏了。”

    韦清追求裴莹,满长安皆知,她蒋英怎会不晓?

    韦老夫人微微一怔,随即便反应过来,心中有些不喜,她最反感就是女人妒,从见到蒋英地第一眼起,韦老夫人就不喜欢她带点阴骛的目光,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孙子,但这是儿子为了韦家利益而结的亲,她就不多说什么了,大不了再让孙子再娶几个他喜欢的女子做平妻。

    裴莹是所有世家女孩儿中她最喜欢的一个,她嘴巴甜,懂得体谅老人的心,尤其去年自己遭难时搭乘她的船去长安,韦老夫人早就将她视为自己孙媳妇,在她心中,裴莹比现在这个吊角眼孙媳妇强上百倍,人家父亲可是左相,难道和左相联姻还比过一个小小地侍郎吗?

    韦老夫人心中不满,脸上却不表现出来,她轻轻咳嗽一声,又便将裴莹招到自己身边,心疼地搂着她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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