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能明白卑下的意思吗?今日东华门的经营,都是卑下一手布置,可谓含辛茹苦,谁要是想抢了去,或者挡了卑下的道,卑下可是会杀人的,无论是谁!”

    朱建眉头一皱,冷笑道:“怎么,郝百户是要威胁本官?”

    郝风楼笑了:“威胁二字从何提起?卑下只是想让大人想一想,为何张彪死得这样冤枉,还有那太监受了如此大辱,可是为何,卑下依旧还是东华门百户,东华门非但没有受到波及,反而越来越好了呢?”

    朱建身躯微震,其实他也有所耳闻一些事,只是身为副千户,急于想要在千户大人面前表现,况且这么大的利益,利益熏心,哪里顾得了这么多?现在听郝风楼一提醒,他猛地倒吸了口凉气,突然觉得,自己似乎只是个棋子,或者压根就是用来牺牲的角色。鹤蚌相争,谁是那个渔翁?

    郝风楼抿了抿嘴道:“不是卑下无礼,大人未免也太糊涂了,大人想想看,眼下朝廷缺钱,宫中为此忧心忡忡,而东宫如今协理户部,为的是什么?银子!东华门这儿的银子,其实卑下不敢动,大人也没有资格动,至于那些被银子蒙蔽了眼睛的人,你认为,他们苦心谋划,就真的动得了这些银子?”

    朱建眼眸一眯:“郝百户到底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郝风楼驻足,在人流中盯着朱建,脸上带着笑容,一字一句道:“大人何必要做别人的马前卒,银子固然是好,可是再好,比得了乌纱帽吗?现在大人是副千户,可惜啊,只是多了一个副字,主官与佐官,品级相差无几,实则却是天壤之别,大人,现在千户大人利益熏心,对卑下来说,固然是一道鬼门关,可是对大人来说,又何尝不是一次机会,卑下若是闯了过去,大人这个副字,只怕……”

    朱建的脸色变幻不定,显然他心里动摇了。

    千户,这对朱建来说,绝对算是一道门槛,若是能迈过去,才算是真正的官,只是他万万想不到,一个小小百户,居然也拿千户的乌纱帽来**自己,这个人可信吗?他说的话是不是有夸大的成分?沉吟良久,朱建的眼眸眯起来,打量郝风楼:“你想如何?”

    郝风楼淡淡道:“不想如何,只不过……若是前头有一块石头,就要搬开它,卑下眼前就有一块这样的石头,他挡了卑下的财路。而大人的前头,又何尝不是有一块石头?这块石头若是不搬开,大人永远都是别人的棋子,永远都是用来牺牲之用,永远都是被人卖了之后,大人还得给他数着银子。眼下到了年关了呵……”郝风楼看了看这阴霾的天空,北风在呼啸,他抿嘴一笑:“这年关总有人能闯过去,也有人折戟沉沙,大人,试一试罢,跃过了龙门,就是新的世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