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外头的动静,郝风楼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,道:“殿下,时候到了,卑下告辞。”

    这家伙话音落下的时候竟是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几,桌上的瓷瓶落下来,砸了个稀巴烂,看上去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朱高煦气得七窍生烟,几乎要冲上去和郝风楼拼命。

    好在他心里存着理智,还不至于如此不晓事,反正人已到了,送去了南镇府司,这家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。

    郝风楼带着人走了出去,外头的侍卫纷纷挺刀对他,纪纲已经抵达,郝风楼向纪纲行礼:“卑下见过大人。”

    纪纲铁青着脸,道:“拿下,送南镇府司!”

    数十个校尉将郝风楼制住,郝风楼也无所谓,任由他们解下自己的绣春刀,押送出去。

    曾建等人也都解下了武器,统统送走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

    纪纲小跑着冲进厅堂,看到里头一片狼藉,再看呆呆的汉王,竟有点惊慌失措。

    汉王压压手道:“这个人,疯了。”

    纪纲呆立着不动。

    朱高煦沉默片刻,又道:“他是真的疯了。可他是姚先生的弟子,怎么可能会是疯子?”

    这一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的话,一下子点到了问题的中心,纪纲脸色骤变。

    朱高煦叹口气,苦笑道:“他若不是疯子,那就是本王疯了。”吸了口气,继续道:“事情怎么样?”

    纪纲道:“南镇府司自然会追究他。”

    朱高煦摇头道:“本王说的是那些读书人。”

    纪纲道:“卑下准备动手,只是被眼下这事耽误了。”

    朱高煦叹口气道:“先不急动手,让他们先闹一闹,南镇府司那边怎么处置郝风楼也不必过问,本王不问,你也不要问,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,本王算是看出来了,事有反常即为妖,就让南镇府司自己去办,借此来揣摩圣意吧。”

    身为王子,朱高煦绝不是一个只知蛮干的家伙,郝风楼突然找麻烦让他生出了警惕,或者是说戒心,如果你只当郝风楼是个疯子,可是朱高煦不相信姚广孝也是疯子;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?

    朱高煦决定索性拿郝风楼做饵,试探一下父皇的心意。

    父皇若是知道有个锦衣卫百户冲进了王府袭击了自己,还打砸了王府会如何反应?会暴跳如雷么,又或者……

    朱高煦奇怪地看了纪纲一眼,道:“姚先生一向置身事外,这一次,却不知到底是什么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