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宫中会怎么做呢?对此置之不理,建文不露面,那么必定天下群情汹汹,许多人就会想,建文八成,已被天子杀了,从前大家认为建文的死,和永乐有间接的关系,而现在……这杀侄的事,算是坐实了。可是真把朱允文摆出来,天无二日、人无二主,即便是弄出一个禅让的花样,给朱允文封一个安乐侯,藩王那边,肯满意么?

    那些个宗室,最恨的可就是朱允文,你朱棣要反,大家给你提供精神甚至是物质上的支持,支持你做什么?当然是干掉朱允文这小子,现在天下大定,大家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生觉了,这倒是好,现在朱允文又供了起来,这不是恶心大家?

    莫说是他们,即便是朱棣,情感上也说不过去,为了靖难,他可是死了许多老兄弟,比如张玉,比如许许多多的人,这些人,和朱允文可都是有血仇的,张辅这些人,肯罢休么?说的再难听点,就是那些徐家的人,皇亲国戚,除了一个徐祖辉,其他人只怕是真正把朱允文恨之入骨了。徐达有子四人,长子徐辉祖暂且不表,次子徐添福早卒。三子徐膺绪,世袭指挥使,这第四子徐增寿,在靖难之变时暗助朱棣,被朱允文所杀;为了表彰他的功绩,朱棣敕他的儿子世袭定国公。现在的定国公就是他的长子徐景昌,这位徐公爷既是公爵,又是皇亲国戚,本就傲慢的不得了,现在得知杀父仇人如今被供起来,这还了得,肯定要纠集一群功勋闹起来的。

    朱棣的基础就是这些丘八,怎可能让他们寒心?

    所以无论如何一个选择,都不会有好结果。

    郝风楼甚至可以想象,这件事闹开之后,得知了消息的朱棣,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,说句难听点的话,周司吏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,生怕自己怀疑是他泄露的消息,自己又何尝,不是七上八下,这件事就这么几个人知道,固然天子没有怀疑是自己泄露,可是觉得自己办事不利,却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郝风楼想了想,不禁摇头苦笑,道:“去东城一趟,人在哪里,本官要亲自询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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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东城这边,寸土寸金,便是城隍庙,亦不会有破败的道理,所以别的千户所,喜欢把人扯去城隍庙里动用私刑,是因为那儿清净,平时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等,可是这儿的香火却很是旺盛,以至于许多不方便的事,索性是由千户所拿出一笔银子,置办了一个荒废的宅子出来,平时也不怎么修葺,就叫个聋子守住门禁,但凡有事,便把人扯来。

    如今这儿,戒备森严了不少,曾健虽然经常犯浑,可也不是傻子,听到这样的‘妖言’,第一个反应就是布置人手拿人,特意绕过了经历司和刑科,宁可犯了规矩,也绝不肯把事情张扬出去。

    曾健在这儿等候多时,郝大人果然来了,他没有欢天喜地,而是表情凝重的迎上去,郝风楼也懒得和他寒暄,直截了当的道:“人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大人,请吧。”

    直接将郝风楼领来一处柴房,三个纶巾儒服的读书人一个个蜷缩在地,有一个校尉按刀看守着,这三人已是面目全非,虽然锦衣卫对读书人动手,素来有些忌惮,可是现在,却没有太客气。

    郝风楼一出现,这三人立即打了个冷战,其中两个向后缩了缩,倒是有个年轻些胆大的,立即大叫:“学生乃是钦州府廪膳生员,学生的恩府乃是太常寺少卿,学生……”

    曾健脾气不好,直接上前,一巴掌甩过去,打的这读书人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,后头的话就含糊不清了,大意是说他平时和谁交好,曾在哪个学社,又认识哪些大人物。

    郝风楼脸色平静,却也不制止曾健的暴行,待那生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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