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宫中明言,多少得查出一点东西,所以郝风楼自然而然的决定留下来。

    船厂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,锦衣卫的行为显然已经告诉了所有人,人家是要找渣了。

    分明查账查不出什么,却还赖在这里,这么多人在此吃喝,瞧这样子,分明是不肯罢休。

    为何不肯罢休?

    朱谦的耐心已经彻底的消磨了个干净,他心里清楚,这些人是要动真格的了。

    结果,正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,郝风楼又来了。

    郝风楼依旧是那样的如沐春风,这让朱谦意识到,眼前这个人绝不可小视,这厮脸皮之厚,心之腹黑都远远超出了朱谦的想象。

    郝风楼在朱谦的跟前显然比从前熟络了许多,开口便问:“不知朱大人的茶叶还有没有?”

    朱谦恨不能一脚将这厮踹飞,口里却是不得不道:“有的,有的。”

    叫人泡茶来。郝风楼扬着二郎腿,又道:“前几日造船,本官耳闻了一些事,说是这船上不能装载火炮?”

    朱谦连忙摇头道:“确实不能。”

    郝风楼道:“这是何故?”

    朱谦道:“火炮威力甚大,从前在明初时,前人有这样的想法,可是装上之后,一炮出去,炮身不能固定,反而将甲板撞穿了,木屑横飞,还死了几个兵丁。”

    郝风楼便明白,朱谦所说的就是后座力了。

    只要是火器就有后座力,而这种力量既出现于火铳,也会出现于火炮,火铳队之所以要长久的进行操练,问题的根本也就在于此,此时的火铳,毕竟不能和后世的枪械相比,力量越强,后座力越大,若是没有经过操练的人,贸然使用火铳,一铳打出去,只怕就要虎口发麻了,至于射击的准头,那更是只有叫天。

    所以许多之中,火铳出现,分发下去,便立即威力无穷,攻无不克,这显然是大错特错。

    火铳如此,火炮更是如此,一只火炮打出去,若是在平地上,怕都要尘土飞扬,而假若是在木质结构的船板上,后果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郝风楼陷入沉思,却是一时之间有点儿失魂落魄。

    朱谦则是偷偷观察他,心里觉得奇怪,这个家伙为何问起火炮……

    突然,郝风楼一笑,道:“哦,大人所言,实在是字字珠玑,嗯,告辞。”

    于是急急忙忙的出去,回到自己下榻之处,又去画他的图纸了。

    朱谦的脸色自然可想而知,老脸抽搐了一下,最后冷笑。

    此时,却是有个胥吏过来,道:“大人,这儿有份名刺。”

    “名刺?”

    朱谦接过,顿时激动起来,消息终于盼来了。

    递来名刺的,虽是自称某某举人来访,可是这字迹,朱谦却是知道的,是萧月萧公公的字迹。

    上头说明,明日便到,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不管如何,朱谦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,这个萧公公看来是按耐不住了,有他在便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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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郝风楼却是不同,他的心思其实并不在查案上头,与那多疑的朱谦相比,郝风楼更关心的是他的船,船厂的造船资料,郝风楼几乎已经全部弄到了手,他立即命人飞马送去海防。

    而在他的印象之中,战舰必定都要装满一排排的火炮,在碧波无垠的大海上遇到敌情,于是万炮齐发,将对方船只直接打烂,更甚于到了某处港口,一排排乌黑的炮口自船身对向海岸,一轮射击之后,陆地上的建筑统统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这才是郝风楼要的船。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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