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灵,突然,他冷笑,他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和使命是捍卫这里,是谨遵郝大人的命令,将这群妄图毁灭这里一切的人统统赶走。

    谢涛的眼睛变得血红起来。他喉结滚动几下,最后踏步上前,将细剑狠狠地扎入了这叛军的胸膛。

    扑哧。

    锋利的剑刃瞬间刺破了骨肉,随着一腔热血,旋即又拔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杀!”谢涛发出了怒吼,和许许多多与他有同样经历、同样心境的人一齐挥起了刀剑,义无反顾地朝叛军扎堆的地方扑去。

    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朱棣的额头上冒出了腾腾的热汗,许多人拼命地挤在他的身边,有的人是奋不顾身地想要用血肉之躯去保护他,有的人则是将他视为眼中钉,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。

    他握着长刀,感觉自己的体力有那么丁点不济。不过……他感受到的只有痛快。

    他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,十年之前,他也是这般,浴血在大漠,浴血在北平,浴血在山东。他仿佛是注定的煞神,注定了一生都与金戈铁马分不开,朱棣感觉很痛快,小憩片刻后他又冲过去,宛如下山猛虎,势不可挡。

    而此时的郝风楼感觉自己有些悲剧,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,他注定不是那种冲杀在前的人,若非几个亲兵和朱智凌保护,只怕现在的他早已被人剁为了肉酱。

    一开始,他感觉自己的脸皮有些薄,堂堂郝大人,令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,能止小儿夜啼的凶神,居然他娘的需要女人保护,于是乎,郝大人的脸皮微红,这绝不是激动的红色,是一种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墙缝里的红色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,渐渐地,郝风楼习惯了,他心里安慰自己,至少……自己身边还有美女姐姐保护,你有吗,你有没有?

    于是乎,他便是张狂起来,身边的亲兵将前头一个叛军剁得满身是血,郝大人冲上去,凶神恶煞神气活现地大吼:“贼子,看我梅花落月十八式。”几刀下去,把人砍翻,只恨自己没有发明傻瓜照相机,否则一脚踏在这乱臣贼子的尸首上,少不得要一副冷酷之色,喊一声茄子。

    双方都是筋疲力竭,双方都在勉力地支撑,城墙的过道上很狭隘,也正因为如此,才给了守军拼命的机会,守军疯了,使出浑身的解数,纵使是与爬上来的叛军同归于尽,一起抱着跳下城塞去,也绝没有后退一步。

    在谅山关下,胜利的曙光终于绽放,不过陈勤让和黎利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,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,即便是贴身肉搏,守军依旧比自己想象中要顽强得多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……两个时辰……三个时辰过去……

    城墙上堆积满了一个个的尸首,可是告捷的声音依旧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陈勤让眺望着城楼,依旧看到无数的人头攒动,无数人在喊杀。

    陈勤让眯着眼,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已经耗去了五天,五天的时间,一个小小的关隘守军不足千人,居然足足阻挡了八万大军五天的时间,这五天里,陈勤让已经损失惨重,甚至于,整个大军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谷底,假若再继续消耗下去,陈勤让绝对相信,自己的兵马会彻底地消沉下去。

    他不能再等了,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。

    猛地,他冷冷一笑,看了黎利一眼,道:“黎将军,胜利在望,请将军速使你部众登城,否则错失战机,到时悔之不及。”

    黎利笑了笑,没有做声。

    似乎犹豫片刻,他才朝一个安南人低声吩咐几句。

    安南人特有的牛角号声响起,又一队乌压压的兵马朝着城中压上去。

    此时,地平线外突然传出马蹄声,马蹄声由远及近,越来越响,越来越密集。

    大地在颤抖,轰隆隆的宛如炸雷一般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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