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皇后的突然到来,让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朱棣一时升起一丝疑惑,道:“皇后所来为何?”

    徐皇后淡淡道:“臣妾来这儿,是有事和陛下商量。”

    纪纲和郝风楼对视一眼,连忙道:“微臣告退。”

    徐皇后的脸色冷若寒霜,道:“你们不必走,听听也无妨。”她看向朱棣,一字一句地道:“陛下,近日坊间多有流言,不知陛下知道吗?”

    朱棣犹豫了一下,道:“不知是什么流言?”

    徐皇后道:“坊间都说,汉王并不是陛下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这话顿时让朱棣警觉,朱棣不由怒道:“是谁乱嚼舌根。”

    徐皇后道:“这皆是因为陛下厚此薄彼,太子眼看着就要立为储君了,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对太子的爱护,可是汉王呢,却封去了云南,那云南是什么地方?苦寒不说,还遍地是瘴气,太祖皇帝曾敕黔宁王去云南,恰好黔宁王乃是太祖养子,所以才有人生出是非,说汉王莫不也是陛下的养子?自然,有些事,臣妾不敢干涉,可是汉王终究也是臣妾骨肉,汉王心生怨气,陛下知道,臣妾也知道,可是从前是我们想岔了,从前陛下和臣妾总是以为汉王生怨是因为图谋大位,想要和自家的兄弟争权夺利。可是臣妾如今再想想,却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,高炽虽是兄长,可是立为储君,将来迟早要君临天下,而二皇子也是儿子,怎的就封去那种地方,为宗室近亲们所笑,为人所诟。还有,臣妾特意让人查了一下,近来确有不少御使无事生非,弹劾汉王各种行为不检之事,陛下,世上的事从没有空穴来风,臣妾以为,陛下与臣妾都是为人父母之人,这就藩之事却要缓一缓,为汉王重新遴选一块藩地,再命汉王就藩。至于某些翰林、御使,未免有些欺人太甚,此事,陛下也要管一管才好。”

    徐皇后来之前早有措辞。一下子,便把道理说通了。

    朱棣愕然了一下,他对徐皇后向来敬重,此人不但是自己的‘师妹’,还为朱棣生下了三个皇子,而且性格坚韧,当年防守北平,徐皇后纵只是女流,却也亲上城楼督战,朱棣能有今日,与徐皇后也脱不开干系。

    因此对徐皇后的话,朱棣不得不好好思量一二,他眯着眼,忍不住道:“有些话私下里说,当着他们的面很是不妥。”

    徐皇后却是正色道:“陛下,没什么妥当不妥当,臣妾知道,陛下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,臣妾也并非是一力袒护汉王,只是想让陛下知道,陛下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,太子自然该立为储君,可是为了立太子,却非要让其他的儿子吃苦头,臣妾不敢苟同。”

    她扫了郝风楼一眼,又继续道:“再说,郝风楼这些人都是陛下的忠臣,他们忠心的乃是天子,现如今也受到某些人的攻讦,陛下却非要处置他们不可,这么做并不是好事。臣妾是女人,不敢妄议国政,只是太祖从前为了圣孙建文也曾兴起大狱,陛下万万不可重蹈覆辙,眼下天下初定,正是用人之时,陛下岂可自断其臂?”

    朱棣不由苦笑,道:“好啦,你该说的也说了,给朕留几分脸面罢,朕自会给你一个结果。”

    徐皇后颌首点头:“如此甚好,臣妾肺腑之辞,容情陛下三思。”

    朱棣目送徐皇后的背影离开,眼眸眯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背着手,在殿中来回踱步。

    而纪纲和郝风楼也紧张到了极点,能做的也都做了,拉到了皇后的支持,同时也做出了必要的解释,结果最后会如何已不是他们再能决定的了。

    在纪纲和郝风楼忐忑的等待中,朱棣终于坐了下来,抿了抿嘴,淡淡地道:“请解学士他们进来。”

    解缙等人入殿,所有人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朱棣淡淡地道:“解学士,朕听到一些流言。”

    解缙忙道:“请陛下示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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