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比成了不下蛋又占着窝的老母鸡。

    这些天,卫宜宁那一次跟他说的话始终在包氏的耳边回响着。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,从一开始存疑,到现在越发相信。

    在张氏母子眼中,自己已经毫无利用价值,娘家又衰微,根本无法给自己撑腰。

    这一点是她和朱太夫人根本比不了的。

    当初张氏等人之所以对朱太夫人如此恭敬,还不是因为朱太夫人的娘家位高权重,且还有一个亲女儿嫁的好。

    可惜自己聪明一世,竟天真的以为他们对自己还会念旧情,毕竟自己一生心血都搭在了智勇公府。

    可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?只能说自己痴心犯傻罢了。

    外间静悄悄的,一个人也没有。

    包氏无声地冷笑一声,想起自己掌权这十几年,何曾如此清净过?

    罢了,趁自己还能走,抓紧逃出去吧!

    其实她对张氏也并不是毫无防备,当初张氏回府替她理事的时候,她把钥匙都交了出去。

    不过她自己还是留了一份,这件事只有国妈妈知道。

    这也是她的保命符,有这些钥匙,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智勇公府。

    包氏把手伸进枕头里,悉悉索索的摸出一串钥匙。

    床板下面有个暗格,里头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,还有一些碎金字。

    把这些都带在身上,包氏在最外边披了一件深色斗篷。

    她的脚步有些虚浮,一连串的打击让她的身体垮了,此时就是凭着一股心气咬牙挺着。

    包氏管家多年,知道这样的天气里,仆人们是能躲懒就躲懒的,所以这是一个溜出去的绝佳机会。

    张氏和卫宗鏞是不会料到她还会逃跑的,他们算准了她在外头没有谁可投靠。

    只剩下“生是卫家的人,死是卫家的鬼”这一条路能走。

    包氏悄悄地掩好门,院子里的空气又湿又冷,吸一口心肺都凉透了。

    小耳房里有灯光,但门窗关的严实,不用想也知道,那几个丫鬟婆子一定是趁着冷雨夜吃酒赌牌呢!

    张氏为人很有手段,但她毕竟没有管家的经验。那些下人有几个是真正忠心的?

    包氏靠着墙慢慢的走着,她没走前门,也没走后门。而是走了东北角的一个小侧门,那不常有人通行,平时都是锁着的。

    但包氏有那一处的钥匙,从小侧门走出去,也还没出智勇公府。

    得从后花园的一块太湖石后头的荒草丛找到一个隐蔽的通道,不过三丈的距离,就从智勇公府后街的一个小院子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