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角流下几滴眼泪,欲哭不哭得模样,好不惹人疼爱。

    辛夷站在萧元祐的身边,一直静静的将目光落在梧桐身上。

    这个小丫鬟不是让人一打眼就能注意到的人,五官端正,皮肤白嫩,身段玲珑有致,有几分姿色。

    不过,看起来确实一副柔弱的模样,怎么也想不到会做出那样可怖的事,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。

    她能感觉到,对方说的话声音虽然细弱,可并不惧怕,哪怕在五哥那双洞察一切的目光里,依然是不卑不亢的。

    她看向同样是侍候吴良娣的另外两名宫人,忽然问道,

    “你这身衣裳也是今日新上身的吧?万一你这衣裳沾了脏污,该如何的清洗呢?”

    那两名宫人一开始就经过宫中老嬷嬷调教过的,哪怕是刚刚被吓得个半死,这会咽了咽口水,如实道,

    “回……夫人,若是脏了,就会把整件衣裳都脱下来,放入水中搓洗一遍,因为新衣服刚洗脱色厉害,若是只洗一处,容易掉色成一块一块的。

    那样就没法再上身了。”

    辛夷眉眼弯弯,一如恍然大悟的模样,看向对方面色已经渐渐发白的梧桐,转而去问身边在凤仪宫当差的宫人,

    “这位姐姐,你们的衣裙若是脏污了,该如何的洗呢?”

    凤仪宫的宫人比别处自然是要好些,虽然说也是一年四季八套衣裳,可上头的皇后娘娘时不时会把没穿过的衣裳赏赐给下头的人,相对来说她们比其他宫人衣裳方面要宽松一些。

    有时候有了脏污,尤其是那些布料华贵些的,根本没法洗。

    只是,她也知道辛夷问这话是什么意思,当即恭敬地回到,

    “回夫人,洗的方法都是大同小异,反正不会只洗一块地方。”

    辛夷勾起唇角,好整以暇地看着梧桐,

    “你说你十岁就被卖入吴府,那吴府当初也是个小小的世家,虽已落魄,该有的体面还是维持着的,我不相信你不懂得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跟别说你入宫都有些年头了,宫里的环境和吴府又是不同,你早就不是那个因为闹饥荒被卖的乡下村姑,难道连这样简单的常识都不懂么?”

    “宫中哪怕是宫人,衣料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,你会不懂得这般清洗会毁了一件衣裳么?”

    “再说,是什么样的果子汁水,让你在主子都不见了的情况下,还顾着去洗着小小脏污?”

    “那么,只有一个可能,就是你杀吴良娣的时候,不小心被溅到血迹,今日乃是中秋节,新衣裳刚上身,如果你突兀的换下,必然惹人怀疑,故而,你才匆忙的清洗一下,想以此来躲避追查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