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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妈妈打了之后，高琳和莎莎再也不敢去池塘边撬冰吃了。打孩子，对陈素来说是一种折磨，又是一种必不可少的教育方式。无论跟孩子们讲多少遍，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，就好像在孩子们看来，无论父母跟自己讲事情有多么重要，也无法填补他们的好奇心一样。
晚上，孩子们都睡着了，陈素跟她婆婆打过招呼之后，蹑手蹑脚地走进她婆婆的房间，揭开盖在高琳身上的棉被，撩起她的裤腿，腿上竹条抽过的伤痕还很明显，她一时眼眶发热，鼻子发酸。
“你们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呢，一定要打到你们疼，你们才记得住大人的话呢。”陈素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高琳的腿，一边想着。
打在孩子身上，疼在她自己的心里呀。
竹条打起来很疼，瞬间就能形成一道血印，但是终归是皮外伤，过几天伤痕就会慢慢地淡去，不会伤筋动骨，留下什么硬伤。
要是孩子们都听话该多好啊，就省了这一顿棍子肉。
陈素检查完高琳的伤痕，走出她婆婆的房间，进厨房把桌子上的水杯端到门前屋檐下的风车上，关好门去睡觉。
“高琳，快起来啦，有冰吃。”一大早，陈素就跑到她婆婆这边屋里喊。
高琳一骨碌爬起来，披上棉衣，跳下床，穿上拖鞋就冲出了里屋，口里还反复地念着“冰呢？”
奶奶正在外屋生火做饭，看到高琳爬起来，扣子胡乱地扣子，笑了笑说，“在外面风车上呢，你妈妈给你做的”。
高琳跑出屋子，跑到屋檐底下的风车旁边，看到了那个平时用来喝水的搪瓷杯子，杯子里还插着一根筷子。
杯子上画着一朵大红花，旁边还写了几个字，爸爸曾经说过那几个字是“为人民服务”。这个搪瓷杯子已经用了好几年，高琳记事起它就在家里，以为摔过几次，杯身和杯底摔掉了几块大大小小的搪瓷。
多么熟悉的杯子，平时唾手可得，现在却遥不可及。风车太高了，高琳根本就够不着。
“你说你跑那么快干嘛？你自己又拿不到。”奶奶跟在高琳的后面，看着高琳眼巴巴地望着风车上的杯子，在她身后笑她。
“奶奶，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拿呀，奶奶最好了。”高琳把目光转向奶奶，笑眯眯地对奶奶说。
奶奶拿下杯子给高琳，高琳扯了扯筷子，完全拔不动。
“奶奶你吃。”高琳双手举着杯子，又递给奶奶。
奶奶找了一把硬的叉子，把冰捣碎了再递给高琳，高琳喂了一口冰给奶奶，端着杯子去找弟弟妹妹，留下奶奶嘴巴直哆嗦。
因为打了孩子，陈素心里很内疚，也很自责。她知道孩子不过是想尝尝冰的味道，平时夏天也没有零钱给他们买零食吃。也许，自己可以做点什么，让他们既能吃到冰，又不用那么危险去玩水。
于是，她晚上准备一杯白糖水，在里面插了一根筷子放在室外，刚好天气足够冷，所以白糖水就结成了冰，而且这个冰比池塘里结的冰卫生又美味。
看着高琳欢快地给弟弟妹妹分冰吃的样子，陈素欣慰的笑了。
希望她忘记昨日的疼痛，希望她记住大人的教诲，也希望她理解父母的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