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里面坐着一名身着官服的文官,他拱拱手笑道:“我是燕军屯田支使马浚,奉命前去易州校检军田,收取田租。”

    屯田支使只是一个中下级官员,地位不高,不过郎将见是一名燕军文官,脸sè明显缓和了很多,他接过文书看了看,尽管他不识字,但下面大红的燕军衙门的印章他却认识,他将文书还给了马浚,又探头看了看马车内,没有其他人,便一摆手令道:“放人!”

    城门缓缓开了,马车驶出了城门,向易州方向飞驰而去.......马浚是严庄的老下级,是严庄一手提拔的心腹,曾官任范阳盐铁使,掌握着范阳军的经济命脉,在严庄失踪后,他也渐渐失宠,尤其高尚掌握了大权,对严庄的故吏一概贬黜,马浚被贬为屯田使,一年后又被贬为屯田支使,主管易州的屯田,这已经是一种近似吏的职务了,上次,严庄潜入幽州拉拢一些老部下,马浚便是其中之一,他对安禄山已经完全失望,便要立刻跟严庄离开幽州,但严庄却劝他,留在燕军中,更有立功的机会。

    现在,立功的机会来了,他已经得到准确消息,安禄山三天后将正式起兵造反,马浚心急如焚,无论如何他要通知周围州县,还有长安,但安禄山已经封锁了幽州的鸽信,他只能到易州求援。

    易州位于幽州的西面,两天后的夜晚,一路风尘仆仆的马车抵达了易县,马车驶进县城,在州衙侧门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马浚不等马车停稳,翻身跳下马车,直向州衙侧门跑去,州衙前衙后府,后面便是太守的sī人住处了,门口站着两名守门家人,见夜sè中有人冲来,连忙架起红黑棍喊道:“什么人,敢擅闯太守府!““你们不认识我了吗?”

    马浚常来易州,对易州官府非常熟悉,两名家人愣了一下,忽然认出了他,“是马屯田使吗?”

    “正是我,你们太守可在?”

    “在!我这就去禀报,请稍后。”

    家人匆匆去了,马浚看了看夜sè,心中充满了焦虑,后天安禄山就要造反了,可河北州县却一无所知,大祸将至,生灵涂炭。

    这时,家人出来道:“我家太守请马使君进去,请随我来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了!”马浚跟着他走进了府门。

    易州太守姓邬,叫邬崇义,从易县县令一步步升为易州太守,在这里已经做官七年,他今年约五十余岁,长得又黑又瘦,他出身贫寒,开元十年考中进士,出任密县主簿,正是因为他出身贫寒的缘故,对钱情有独钟,为官近三十年,他已收刮了数万贯的家产,在长安和洛阳各有一栋价值几千贯的大宅。

    今晚他正在看书,忽然听说马浚来访,心中不由有些惊讶,这么晚来做什么?

    “大人,马使君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请他进来!”

    马浚快步走进房间,几乎是不假思索道:“太守还有心看书吗?安禄山大军马上就要杀来了。”

    邬崇义吓了一大跳,急忙问道:“使君这是何意?”

    马浚便将安禄山即将起兵的消息告诉了他,道:“邬太守要立刻通知朝廷,还有,要立刻组织民众,事不宜迟,太守请即刻进行!”

    邬崇义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,他拍了拍xiōng口道:“请放心,我立刻会通知朝廷,马车就组织民众撤退,使君一路风尘仆仆,请去驿馆稍歇。”

    马浚一颗心放下了,他已奔跑两天两夜,着实疲惫至极,便点点头道:“好吧!我去驿馆,太守请务必重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,来人,请马使君去驿馆休息。”

    两名家人将马浚带下去了,邬崇义坐了下来,他的目光中在灯光中闪烁不定,这时他从抽屉的一只密盒中取出了一封信,这竟然是安禄山写给他的亲笔信,他一遍又一遍地读这封信,他想着自己的万贯家产,想着他的娇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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