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,眼前变得一片模糊,他身子晃了晃,眼看要倒下。

    几名侍卫慌忙扶住了他,另外两名侍卫大吼一声,拔刀向陈少游扑去,“住手!”曼苏尔制止了他们,他毕竟是一国君主,终于克制住了失态,随即一股巨大的悲哀向他袭来,他知道,哈曼完了,他的十万大军也完了。

    他呆呆地望着木匣半晌,终于,他开口了,声音变得异常低沉,问陈少游道:“你们大将军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陈少游上前施礼道:“大将军已经归来,他要说的话都在信上,请陛下一览。”

    曼苏尔慢慢拾起信,只见信皮上写着:‘阿拔斯帝国哈里陛下亲启。’

    “帝国?”曼苏尔苦笑了一声,拆开了信,李庆安在信的开头便道:‘大唐帝国赵王、安西节度使骠骑大将军致阿拔斯帝国哈里陛下,我已从花剌子模归来,愿与陛下诚心交谈。’

    这是李庆安的亲笔手笔,字里行间中充满了诚意,曼苏尔叹了口气,信中写得很清楚,他的十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,李庆安奉劝他更多注重国内危机,河中和吐火罗本来就是唐王朝的势力范围,请他面对现实。

    “唐军无意渡过阿姆河,愿意与陛下在阿姆河畔坐下谈一谈,如果陛下不愿意,那我李庆安不介意多走几步,去大马士革和您面谈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站在大马士革的城头上,或许就能看见我。”

    曼苏尔一遍又一遍地看信,他陷入了沉思之中,没有人敢打扰他,唐军使者陈少游也静静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答复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曼苏尔仿佛从梦中惊醒,他轻轻点了点头,“好吧!请你转告你们大将军,我愿意与他一谈。”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那色波,李庆安赤着上身坐在房中,一名军医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,本来箭伤并不严重,但射沙伊赫的最后一箭使他伤口崩裂,有些感染了。

    这时李嗣业推门走了进来,李庆安听出了他的脚步声,便问道:“抚恤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都安排好了,除了烧死的将士用骨灰瓮外,其余阵亡将士尸骨都装入棺材,已经从撒马尔罕起运了,据碎叶刚刚传来的消息,王昌龄、段秀实、岑参等主要官员都已按照阵亡名单去各家各户安抚,送去抚恤银元和抚恤证,会严格按照安西的抚恤制度进行安抚,请大将军放心。”

    李庆安叹息一声,道:“两次战斗便阵亡了一万五千人,这是我领安西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,我愧对安西的父老乡亲,传我的命令,这次回去,不准举行任何庆功和凯旋仪式,一个月内,安西全境不准有任何娱乐,胆敢违令者,不管涉及任何人,一律重责一百五十棍,若是我妻子所犯,那就由我来领此棍。”

    “末将遵令!”

    李嗣业连忙吩咐旁边一名文书官去草拟军令,他自己则没有离开,他有些话还想对李庆安说。

    这时军医给李庆安洗净了伤口,最后敷上药,郑重地嘱咐他道:“大将军伤势较重,伤了筋骨,三个月内不能用劲,一年之内不能用弓,否则大将军这一辈子也不能用弓了。”

    李庆安只觉左肩钝痛难忍,上了药后,立刻感到一阵清凉,他轻轻松了口气,对李嗣业笑道:“说起来我还是幸运的,白孝德的肠子都断了,至少要躺半年。”

    李嗣业叹了口气道:“大将军身负安西重任,不该亲冒箭矢上阵杀敌,若有三长两短,安西危矣!”

    “我若不上阵杀敌,将士如何肯效死命,二万五千人对五万人,双方都是精锐之军,我也只能孤注一掷了,否则大食军必将撤走。”

    “大将军这么急切吗?”

    李庆安点了点头,“这一战对我来说意义非凡,如果不能全歼大食军,让他们逃走,那么三年之内,河中休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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