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老夫瞪了崔平一眼,不知他为何这般热心,她将婚:”崔家是绝对不会退婚。也罢!就在看在李相国的面上,我们再等三天,三天后崔家自会上门接人。”

    舞衣回到自己房内,一天之内,感情的失意和命运的残酷。痛苦地折磨着这个姑娘的心,病弱让她的身体几乎已经无法坐立,但那种刺心的屈辱感和对崔家的恨使她挺住了,她两眼死死地盯着窗外,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,面如白纸。

    “姑娘,我们再去求求老爷吧!”

    玉奴小声道:“他毕竟是相国啊!让他给崔家说说,让姑娘留下来”

    “玉奴,我们收拾东西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”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收拾东西,我们离开长安!”舞衣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
    玉奴心中一阵慌乱,走!她从来没想过,她们身上已分文没有,又无亲无故,她们两个弱女子能去哪里?连今天的晚饭都没有着落,甚至连雇马车的钱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偷偷看了姑娘一眼,她其实还想到了一个去处,尊是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。

    “姑娘。不如,”不如我们去找李将军吧!”

    玉奴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,但舞衣却坚决地摇了摇头,让玉奴刚刚升起的希望又坠入了冰谷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。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李林甫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。“舞衣,我想和你谈一谈。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舅父,请进吧!”

    舞衣稍微整理,:衣裙。又喝了口水。让自只激愤的心情平静下来,她处李林甫已经站在门口了。

    她连忙施礼”舅父”。

    李林甫打量了一下舞衣的房间。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间屋。房中简陋的陈设甚至还不如下人房,看得出舞衣这十年的日子并不好过,毕竟是自己的外甥女。他心中不免有些歉疚。

    “舞衣,坐下吧!”

    他盘腿坐了下来。舞衣也在他对面盈盈坐下,玉奴上了一杯茶,“老爷。请喝茶”。

    李林甫点点头。他沉吟一下便道:“我来是想告诉你。崔家一定要把你接回去,我也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舞衣沉默了,良久。她凄然一笑道:“我能理解”。

    李林甫微微一笑道:“不过去崔府之前。你可以先去给父母扫墓,我没记错的话,你父母的墓应该在广州吧!从长安过去。清明之前应该可以赶到,给父母扫墓,崔家无话可说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取出一个小包裹。放在桌上,往舞衣面前一推,笑道:“这是六十两金叶子和我的一块玉牌。金叶子是你的盘缠,玉牌是给官府看的,遇到什么困难,直接去找官府,没有人敢怠慢你,另外我让老忠头陪你去,他跟了我三十年,对我忠心耿耿,路上可以照顾你。”

    舞衣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包裹,她明白舅父的意思,扫墓不过是借口,舅父其实是让她远走高飞。

    舞衣给李林甫重重磕了一个头,含泪道:“舅父的恩情,舞衣铭记在心。”

    李林甫叹了口气道:“我堂堂的右相国。居然也只能出此下策。说起来惭愧啊!舞衣,你今晚就走,一路保重吧!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便向外走去,走到门口时,他又停住了脚步,回身笑道:“李庆安你也别太怪他了,是我拿你和他做交易,他不肯跟随我。才冷落了你,原谅他吧!”

    李林甫笑着摇了摇头,便转身走了,舞衣呆呆地站在门口,舅父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中了她,她忽然想起了李庆安给她说的话:“舞衣姑娘,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。相信不久,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。舞衣姑娘,我一定会再来找你”

    她无力地靠在门上,低低叹息了一声,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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