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后……”皱紧眉头抿了抿唇,他摇摇头,“总之你们家现在是一团糟。”

    警车开动之前,他回身打算离开,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我,“你出门都不习惯带手机吗?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。

    抵达别墅是三十分钟后的事。两名民警守在别墅里,见我回来才松了口气。他们在门前拦住我,对我说了些什么。我分神猜想秦森的反应,因此并没有仔细听,独自进屋之后自然已经把他们的话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曾启瑞先生说屋子里一团糟,其实算得上含蓄。

    玄关鞋柜歪倒,各色的鞋乱七八糟躺满一地。客厅里一片狼藉。半边电视柜被砸得坍陷,电视屏幕则被台灯砸穿,翻倒的沙发压着横躺在地的小圆桌,陈尸在墙脚的椅子摔断了两条腿,就连屋顶的吊灯都砸落在客厅正中央,和电话座机一样支离破碎。经过餐厅时,我不出所料地瞧见餐桌和桌椅无一幸免。

    厨房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被翻了出来,果汁洒满灶台,食用油正顺着瓷砖地板的纹络慢慢淌开。我无心去察看二楼的惨状,径直推开书房半掩的房门,找到了秦森。

    原本靠在墙边的书架东倒西歪,抖落一地的书籍,勾住窗帘的一角将它扯拽下来。一台沙发被推掀到门边,另一台则卡在落地窗前,一端已经将落地窗捅破。碎玻璃扎着满地的书本和稿纸,更是让整间书房形同废墟。而秦森就坐在废墟当中。

    他微弓着背盘腿坐在一架倒下的书架前方,一身衣衫凌乱,身体被倾斜的明暗交界线割开,一半隐在昏暗的光线里,面色被阴影描摹得模糊不清。胳膊似乎被玻璃扎出了伤口,小汩鲜血顺着他垂下的手臂滑下他的掌心,从食指指尖低落,在他脚前留下一小滩猩红。那双漆黑的眼睛深陷通红的眼眶,他脸部肌肉僵硬,表情麻木,仿佛一具不会说话的枯尸,一动不动地盯着我。

    同他对视数秒,我撤开视线,环视书房内的狼藉,试着找到急救箱的所在。

    他却在这时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去哪了?”

    粗哑的嗓音让我反应了好一阵,才转头望向他。

    “随便走走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见他抄起手边的什么东西,猛然冲着我甩过来。

    没有来得及躲闪,我只觉脑侧一痛,耳边响起嗡鸣声,视野陷入短暂的黑暗。砸伤我的东西撞上我身后的门板,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。秦森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跟前,两手箍住我的胳膊,死死抓紧的同时朝里挤压,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身躯、脏器挤成一束肉泥。

    “你在报复我……”他低下头拿前额紧紧抵住我的额头,充血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看进我的眼里,贴向我的滚烫身躯止不住地颤抖,刻意压低的声线濒于爆发的边缘,“你一直都在怪我……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秦森。”我睁开眼试图看清他,感觉到温热的血从我鬓间的发丝中流下来,沿着我的脸颊向下爬动。

    不过秦森并不在意这一点。

    “你休想让我再疯掉……休想……”

    他目龇俱裂,意识不清地不断重复,面部每一寸肌肉都因暴怒而发抖,发颤的呼吸扫过我的鼻尖,甚至对自己正在流血的手视若无睹,放开我的手臂,转而捧住我的脸,粗糙的十指用力按压可碰触到的每一处皮肤,几乎要把我的颧骨摁碎。我感到他手上的鲜血因此在我脸上抹开,混杂着我的血,铁锈般的气味扑鼻。

    视线开始模糊,我眼前发黑,不得不试图告诉他:“秦森,我在流血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不敢跟你一起死吗!?”他突然间便发了狂,手下的力道愈发不知收敛,歇斯底里的吼叫好像要撕开我的耳膜。端着我的脑袋晃颤,他发烫的手指隔着皮肤覆上我颈间的动脉,像是要让我知道他随时可以拗断我的脖子,咆哮的质问震耳欲聋:“你以为我-->>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