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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泽郡府正堂、二堂都被宿卫军士强制占据接管,刘渊是毫不客气,走马观花。也就是随行的嫔妃宫人们被安置在城外,要是一干人等都涌进城,王泽这郡府还真装不下。

    “季道公,就朕此一路,所观所感,河东百姓日子并不好过啊!”二堂一落座,刘渊便面无表情向王泽道,听起来似乎有“问罪”的意思。

    王泽自然是不慌不忙,捋着白须,应着刘渊:“陛下初下诏,减民徭役赋税,天下生民欢腾。接下来与百姓行休养生息之政,以河东之底蕴,再复当年之殷富,不久矣!”

    王泽暗里的意思很明显,河东之困,在于朝廷,在于刘渊“苛政”。

    刘渊不与他计较,笑着摇摇头。随即做出一副叹惋的表情:“朕常叹民生之多艰,累大夏百姓至此,实朕之过也!”

    当着王泽的面,挤几下眼睛,似乎有些湿润,刘渊这“鳄鱼的眼泪”几乎要淌出来了。

    眼看着刘渊的表现,王泽都不知该作何感慨,仕君多年,对刘渊也有一定的了解。若真说刘渊有多关心生民之疾苦,不见得,但他是个聪明人,此时的表现只怕其明白不可久于苛政,那样他的统治不会久远,甚至可能熬不至他有生之年。凭这开年来刘渊几次下诏,施恩于民,足可证明刘渊已经“悟”了。

    翻了翻王泽案上公文,好似都与河东盐事有关。刘渊对盐铁事极为看重,这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。河东盐,这些年已经成为大夏最重要的盐源,所占比重有半数之上。为此,刘渊还专门成立了盐铁衙门。

    但就河东而言,盐湖、盐工都在人家的地盘上,每年产出那般大的利益,河东的郡府衙门对河东的盐事也是有一定管制力的。

    “河东之盐事,有什么问题吗?”刘渊带着点疑惑。

    “回陛下!”王泽抬手禀道:“河东生民之苦者,非那些春耕秋收的百姓,反而是这些盐工。这些年,河东盐池开采巨大,东池盐工人数已然攀升至两万多,全数为河东的青壮。然各盐监用之过度,这两年不断有盐工过劳而死之事发生。”

    “对河东盐事,臣平日本不多过问,时恐有逾权之举。但那些盐工,多为我河东之民,算上其家属老幼,那便是近十万的人口。臣身为一郡之首,为百姓之父母,对这些百姓实难不顾!”王泽满脸的正气,望向刘渊:“此次,臣特为河东盐工们请命了!”

    迎着王泽的目光,刘渊沉吟片刻:“朕知晓了,朕会责成户部右侍郎张世平负责改革盐事,河东郡府可派官吏监察此事进展!嗯,不止河东,大夏其他盐事也一样!”

    “陛下仁慈!”见刘渊没有多少犹豫的反应,王泽心里也是一松,面上洋溢着笑容。

    难得能看到王泽这样的人对自己恭维,刘渊心情更好了,很是热情地,继续与王泽寒暄,一时间倒是君臣相会,其乐融融的景象。

    “陛下!”王泽稍显犹豫唤一声。

    刘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:“季道公有话直讲!”

    “河东郡丞贾逵,前与刺驾贼子祝奥干系之事,去岁臣具表奏与陛下,上其悔罪书。此事本已了结,但这些时日来,又有黑衣卫对其行稽查之事。”王泽说着瞄了在刘渊身旁的张让一眼:“陛下,贾逵如今乃河东郡丞,四品大吏,黑衣卫如此行事,恐令人臣之心生寒啊!”

    对贾逵,刘渊是有印象的,还不浅。王泽言语间流露出对黑衣卫的厌恶之意,他直接忽视。思索片刻,出声问道:“贾逵与祝奥之事,朕不是揭过了嘛?”

    言罢表情微冷,看着张让,要一个说法。

    张让低着头,似乎有些紧张,轻声答道:“奴臣并未下过令。贾大人乃一郡高官,既有圣意在前,奴臣岂敢再生是非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黑衣都督,会不知?”刘渊语气有些严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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