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而坐,思此次南下之得失。董卓已经成功入雒,废立皇帝,权倾天下,此绝不可长久,大汉之公卿大臣、世家士族、州牧诸侯亦绝不会令董卓这匹夫之徒猖狂太久。

    他所率夏骑,前前后后,伤亡近两千,着实不小。然深处大汉腹地,战战兢兢,今日能得脱身,也算幸运了。

    倒是董军骑军,不知不觉间竟也配备骑兵三宝,只怕时间一久,整个大汉骑军会慢慢换装了。刘渊对此早有心理准备,造此利器,本为作战,有征伐事,泄露出去,是必然的。

    只是郭太那支白波军,可是将刘渊给惹怒了,于河南之地劫掠的财富粮食,还有那些典籍,全被丢弃。他刘渊的气量可不大,性格睚眦必报,对白波军,早晚必除之。

    若说收获,最令刘渊兴奋者当属何后了,一尝夙愿,销魂蚀骨,欲罢不能。还有崔烈那几名汉臣与两名汉将,若都能收之为己用。想到这儿,刘渊当即下令,带那些俘虏上来。

    没有过多久,崔烈几人便被带至刘渊面前,个个手上还带着镣铐,一身的风尘之色。种邵与两名汉将还好,崔烈与种拂年纪大了,却也难熬。

    命人解去镣铐,看着崔烈等人,刘渊含笑道:“诸位,孤再请汝等效命于孤,出仕于美稷,何如?”

    刘渊语速有些快,显然耐心已经不多了。思考了一会儿,崔烈拱手道:“夏王若不嫌弃老夫年迈体衰,愿效命!”

    刘渊闻言眼神一亮,立刻回礼:“威考公之名孤曾有耳闻,仰慕已久呀!”

    底下的种拂操着疲惫的声音道:“我父子二人,深受国恩,如今不能止乱除暴,报效君王,已是羞愧。再难出仕于夏王,生死全凭夏王处置!”此言一出,旁边的崔烈亦有些羞臊。

    听出了种拂语气中的决绝之意,刘渊心知,这父子就是大汉的死忠之辈了。想了想,方出声:“既然如此,孤亦不强求,成全二位忠军之名。孤之美稷,尚缺学识、德才兼备之人,二位可随孤北归,替大汉教化异族,传播礼仪之道!还可与蔡邕蔡大家做个伴!”

    这便被刘渊定下了,种拂父子察言观色,也知这便是刘渊底线了。再拒绝,只怕其屠刀就会落下。能活命,父子二人也不会强行求死。

    看向后边两名褐衣战将,刘渊就未那么上心了:“前番作战时,孤观你二人倒有勇力,力战被俘。你二人于丁原帐下居何职啊?”

    “我二人为丁使君麾下屯长。”其中一人道。

    “你二人可为我夏国将军,孤且问之,愿降否?”

    “曹性(成廉)拜见大王!”二人对视一眼,有些无措,有些喜色,拜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