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惠主子您说对了一半。这件事确实令人不安,但是并非直指于您。旧年里立储之事您还记得吧?”韦蕴点点头。崔忠继续说道:“立储的事,几年里都没人提起,倒是三位王爷离京时提起,其实是有人暗中指使。而这个人一定是与立储有关。您想想宫里几位正主,还能有谁。”韦蕴诧异的说道:“她?不用如此吧?十拿九稳的事,又何必操之过急。”崔忠笑道:“惠主子,怕夜长梦多呀!这宫里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事。日子久了您就知道了。”“那与我?”“坏就坏在皇上也起了疑心,下令彻查。原本只是查立储的事,却不想查出楚王私贩盐引的案子。这可就与您有关了。”韦蕴心头一紧。崔忠接着说道:“您弟弟韦萌与这件盐案有关。听说他也参与其中,与盐帮过从甚密。”“怎么会呢?”韦蕴吃惊的站了起来。“萌弟弟半年前才从洛阳来京。在洛阳时就读于书院,又有韦夫人教导,他又怎能分身去楚地走私盐引呢?”“这奴才就不知道了。可是不论真假,惠主子,走私盐引可大可小。按律上至斩首,下至杖徙。前朝有位驸马就是恩赐自尽。”“是先皇的姑姑卫国大长公主的驸马吗?”“是。您知道这件事。”韦蕴点点头,跌坐在炕上,已是茫然不知所措。崔忠起身揖道:“惠主子,这事还未上邸报。无论私下传成什么样子,着明面上还是秘密。您即使知道了来龙去脉,也多少替奴才着想些,奴才才好长长久久地为您效力。”韦蕴连忙说道:“公公放心。一定不会牵扯出公公您。您的好将来一定报答。奉琴,把百里香给崔公公带上。”崔忠忙作揖道:“不敢不”接了酒,回了尚德殿。

    尚德殿彻夜掌着灯。江胜请了几次玺正都无法入睡。小时候和老七在上书房一起念书,他俩总是一起捣乱,每次让师傅抓到,都是老七受罚。那时他还不知道因为他母后是皇后,师傅们不敢得罪,有时明明知道是六皇子的错,还是怪罪在七皇子身上。三皇子和四皇子走的近。他和老七便形影不离。结婚以前在南三所里,一直都是他和老七一个屋里分东西暖阁居住。感情一直都比别的兄弟亲厚。还记得老七出京就藩时的情形,他拉着哥哥的手一声声皇兄,一声声六哥。“六哥我一定好好治理楚地,让它富庶安宁,保您南江山太平繁荣。”豪言壮语尤在耳边。可是立储、私盐又如何解释。该如何发配他呢?这中间还有一个韦萌,又夹着韦蕴。外戚、藩王。玺正长叹一声,整夜都在反复思考。直等到各宫熄灯开宫门的时候,玺正才和衣而卧。几位重臣天刚亮就已侯下,只等皇上早膳时召见。可等到日头渐高,玺正才醒来。明示了几个折子便叫散了。几位老臣也不敢胡乱言语,默默告退。拖也不是个办法!玺正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江胜站在尚德殿后殿的西暖阁门外不敢入睡。一夜里皇上叫了自己四次,房里的脚步声不时响起。这样又怎会睡好,而这样又一连三天。许久以来皇上都没有这样寝食难安,就连雁门被围最艰难的时刻,生活还是依旧如常。而这次楚王真的将皇上陷于两难。外庭早已议论纷纷,有的主杀,有的主徙,还有的让去藩削爵。国法与私情,君臣与兄弟。玺正不是优柔寡断之人,可这一次,真要像从前一样冰冷无情吗?四皇叔自缢时的绝笔信,自己曾连眼皮也没抬一下。老七,让朕拿你怎么办?“江胜,明天御门听政。”“圣上,天快亮了。”“哦,这么快,那,更衣吧!”

    玺正的声音在皇极门回荡,沉稳中带着暗哑。“楚王身为皇族,知法犯法。按律处置,以儆效尤。一应有关人员,不论贵贱,追查到底。”玺正说罢环视众臣。看到那些赞许、吃惊、错愕的表情,玺正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。摆了摆手,满朝大臣退了出去。看着最后一位大臣的身影消失在丹陛之下,玺正整个人,重重的靠向龙椅,深深得叹了一口气,转过头对江胜说道:“让押解楚王的人一路照应着些,老七经不起折腾。还有派人代朕去看看楚国太妃,老七出这么大的事,太妃的日子一定不好过。”江胜答应着退下。玺正半眯着眼睛,低声说道:“韦萌。还有一个韦萌。”

    韦蕴听到这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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