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……咳咳，他也求之不得。
这地铺简直窄到丧心病狂，似乎恨不得分毫不差地做成人形，夏然躺在上面动都不敢动，感觉一翻身就能碾压一片人过去。地铺下面垫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子，上面堆了一床比砖头还硬的老棉被，盖在身上像是能把骨头硌断。
零躺在夏然的旁边，紧紧地贴着她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暖热的温度和起伏的线条。就算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二十来个大爷大妈，耳朵旁边一片叽里呱啦犹如几千只鸭子在吵架，鼻子底下全是脚臭汗臭各种怪味，他也能完全无视，只觉得仿佛就已经置身于最美好的极乐天国之中。
本来以为这么狭窄的地方，以夏然那么差的睡相，随便一滚也得滚到他怀里来，所以他才会特意挑这个靠着墙壁的角落。没想到他的美好幻想图样图森破，夏然这一夜竟然出奇地老实，他等得快要望穿秋水，她连动都没动过一下。倒是睡在他另外一边的一个大爷睡相更差，手脚到处乱挥，呼噜声打得震天响，他最后实在忍无可忍，给那大爷直接下了毒彻底昏过去，这才算是清静了。
“起来了起来了！”
早晨天还不亮，胖大妈的大嗓门就在房间里响了起来：“十分钟之内穿好衣服收拾好床铺，在宿舍楼外排队集合，到食堂去吃饭，然后开始今天的修行！”
所有人都被吵醒了，开始窸窸窣窣地爬起来穿衣服叠被子。夏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：“这么早就要起来了？”
零望了她一眼，语气里颇有一种难以听出来的幽怨之意：“真佩服你在这种地方能睡得这么香。”
其实倒不是环境的问题，他作为最优秀的杀手，有在最糟糕最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照样休息的本事。但有她躺在他旁边，就注定了他昨晚通宵无眠，哪怕在最舒适的五星级酒店大床上都不可能睡得着觉。
夏然耸耸肩：“因为我的意念进空间里去睡了啊，不然留在外面的话，这整个房间都被我碾平了。”
零：“……”这就是说他白等了一晚上？
居住在这里的几百个信徒们在宿舍楼下面集合，在宿舍里有天神仆们盯着，到了外面就是好几队武装的天神卫随同监视。这其实也是邪教控制信徒精神的一种手段，完全不给他们一点点私人的时间，就让他们没有思考和交流的机会，更容易接受邪教的洗脑。
信徒们的早饭已经在食堂准备好了，就是一大锅跟童话里巫婆煮的毒药一样的汤，颜色匪夷所思，烂得跟浆糊一样，里面半沉半浮着一堆灰绿色的面疙瘩，一股浓浓的霉味扑面而来，熏得所有的信徒们直皱眉头。
“这是发霉的面做的吧？”又有人小声嘀咕，“这怎么吃啊？”
“安静！”上面一个男天神仆大声喝道，“艰苦的物质条件，是主神对于你们忠实度和虔诚度的考验，如果连这点坚定的意志力都没有的话，怎么配作为主神的追随者！”
众人只好苦着脸开始吃早饭。量倒是不少，每人满满一大缸子的发霉面疙瘩浆糊，然而越多就吃得越痛苦，大部分人就算在末世里也没吃过这么恶心的东西，一个个都龇牙咧嘴的。
夏然感觉她的料理已经够黑暗的了，这面疙瘩浆糊简直跟她的手艺有得一拼，她可不敢赌命去吃。意念一动，把她和零碗里的面疙瘩浆糊全都收进了空间里，然后悄悄塞给零一块压缩巧克力。这是朝临基地用变异植物制造出来的，热量是普通巧克力的好几倍，就这么小小的一块，已经够提供成人半天的能量消耗了：“吃这个。”
零怔了一下，看清手中的是一块巧克力时，嘴角微勾，却没有吃它，而是犹如变魔术一般将它藏到了衣袖里面，然后又变出了另一块压缩干粮。他的这个本事着实很玄幻，不管穿的是什么衣服，身上仿佛永远都有数不清的藏东西的地方。
早饭之后，就是信徒们的精神修行，其实就是洗脑。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