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还有一些积存,一年遭灾,少吃一点就是了,两年遭灾,饿死一部分人也就罢了,三年遭灾,那就算是要了农夫的命。

    知道不?今年啊,不算咱们渭南原,偌大的一个关中,已经连续遭灾六年了。

    西安粮库里据说空的能饿死老鼠,那个叫做洪承畴的官,为什么连你做的那点生意都不放过,你该明白其中的道理。

    朝廷都放弃关中地了,你就不要操心了,把眼前人顾好,就已经积大德了。”

    云昭指指脑袋道:“您说得对,只要在我眼皮子底下,我就见不得人吃人,豹叔,人该吃面,吃糜子,吃谷子,吃家畜家禽,吃野兽,就是不该吃人。”

    云豹给了云昭一个渗人的笑容,嘿嘿笑道:“既然人吃人也能活,你就没想过老天干嘛要这么安排?

    别的大道理我也不懂,我只是觉得,既然吃人能活,那么,人就该是饭桌上的一道菜!”

    云昭不得不承认,跟强盗讲道理是一件非常令人苦恼的事情,他们的脑子里只要活着,就该用尽手段。

    就像他们为了求活,杀别人就像杀猪一般毫无愧疚之意。

    这一场夺粮大战,云氏死了十九个人,残废了三十一个,受伤的足足有一百多个。

    而黑风岭憾破天上的人,死了足足六百多,龙袍水那一边也死了四百多,加上被云霄一把火烧死在月牙山上的人,粗粗一算就已经死了一千多人。

    云氏多出来的粮食,其实该是这一千多死人的口粮。

    现实很残酷,数据却很漂亮,从战争角度来看,这一场夺粮大战,云氏是实打实的胜利者。

    十九个战死的伙伴已经被埋在秃山脚下,十九座新坟上还插着白色的招魂幡,送给亡灵的纸钱灰烬都没有被山风吹散。

    这些东西代表不了那些曾经活着的人,人死了之后,什么都没有,算是彻底完蛋。

    云昭做的新棺材,插得招魂幡,烧的纸钱其实都是给活人看的,希望用这些手段,让活着的人能够继续为他卖命。

    云昭比较相信人的思维其实就是一道电波,他自己就是一道在宇宙中胡乱穿梭的电波,只是恰好找到了一个可以高度融合他这道电波的空白躯壳。

    原以为除过自己在乎的人,其余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,都是一场游戏中可以随意挥霍的道具。

    问题是跟道具相处的时间长了,就会发现,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物伤其类之下,云昭总想做点什么,至于救济灾民,早就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使命,毕竟,上辈子什么事没干,直到死,干的都是脱贫这件工作。

    据说,再过一年,这场伟大的战役就要到收官阶段了,云昭却像一个著名的二百五将军说的一样,被胜利即将降临前的最后一颗子弹给干掉了。

    这是何等的卧槽啊……

    用脚底板都能想到,一场伟大的战役胜利之后,接下来的就是加官进爵……

    现在,又要从头做起了,还他娘的是噩梦级难度!

    五十斤糜子一个小孩,不二价!

    孩子给你,少一粒糜子跟你拼命!

    无知的幼童站在一边哇哇的大哭,他们的父母亲却忙着用斗量他们的糜子,每当云甲用刮板抹平斗口,总有一些人用尖锐的声音要求云甲再把斗墩一墩,好往里面再添加一些糜子。

    “按照朝廷律例,“设方略诱取良人及略卖良人为奴婢”为发配之罪,你云氏这般买卖人口,恐怕不妥!”

    穿着厚厚棉袍的洪承畴站在云氏高墙前边,见云昭家的人口买卖如此兴盛,忍不住出言相讥。

    在自家的地盘,云昭自然是不怕洪承畴的,遂出言反讽道:“你这个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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