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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声喊出来,梅成武似乎全身都通达了,全身的力气似乎都随着这一声呐喊消失了,他的脑袋重重的砸在马车上,再也不动弹了。

    随着这一声喊叫,捕快们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,街上的行人也因为这一句话,轰的一声就逃散了。

    挨揍的捕快艰难的转过脖子,瞅着烂泥一样的梅成武道:“你这是不想活了……这么多人听见了,我就是想帮你隐瞒一下,也没法子隐瞒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捕快叹口气道:“这瓜娃寻死呢。”

    挨揍的捕快吞咽一口唾沫道:“我没想把他怎么样,他打了我,我打回去,关一晚上也就是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黑脸捕快道:“这就没办法了,放了他,我们就要倒霉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个捕快冷冷的道:“还能怎么办?送慎刑司吧,这是我们最后能帮他的地方,要是送到县衙,不管是县尊,还是刘县丞那里,这狗日的就没活路了。

    鲍老六,你去他家里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挨揍的鲍老六咬咬牙道:“去就去,不是我要把他弄到黑牢里,是他自己找死,怪不得我。”

    马车拉着梅成武去了慎刑司,鲍老六苦笑一声,就拐进了一个胡同,梅成武他是认识的,虽然说平日里有一些小摩擦,为难这家伙一下的事情是有的,要说弄死梅成武,鲍老六还真的没有这个心思。

    关中人嘴臭是出了名的。

    就算云昭在蓝田县的名声如日中天,在背后,人们不满意的时候,还是会小声的咒骂两声。

    平日里也就算了,在大街上你撕心裂肺的咒骂当今皇上,傻子都知道是一个什么罪过。

    这就是他娘的大不敬啊!

    而且还是遇赦不赦的那种罪过。

    梅成武家中有爹娘,有妹子,有老婆孩子,他们家是从荥阳逃难过来的,以前他爹娘就靠给人做工,养活了全家。

    蓝田县的工钱优厚,干了十年的零工,多少积攒了一些家也,开了一个冰糕作坊,全家就靠这个冰糕作坊过活。

    他们不是蓝田县人,因此,在蓝田县没有土地,原籍倒是有土地,但是,在原籍耕作的收益远不如蓝田县,所以,全家人在蓝田县不知不觉的已经生活了十年之久。

    鲍老六来到梅成武家的时候,瞅着正在往大水缸里倾倒硝石的梅老汉,以及正在往另一个木箱里装冰糕的梅成武妻子以及妹子,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今天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梅老汉见鲍老六来了,就笑着迎上去道:“小六子,又来混我家的冰糕吃了?”

    鲍老六的脸皮抽搐两下道:“梅成武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梅老汉吃了一惊道:“他出去卖冰糕呢,能出什么事情?”

    鲍老六道:“他在大街上大声骂皇上呢。”

    梅老汉被这一句话吓了一个趔趄,连忙扶住门框道:“真的?”

    鲍老六点点头道:“真的,皇上的车驾刚刚过去,他就扯开喉咙大骂,满街的人都听到了,我们就算是想要帮他,也没法帮了。”

    梅老汉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,颤声对鲍老六道:“小六子,我知道你跟成武不对付,可你梅叔就这么一个崽,你要救救他啊。”

    鲍老六摇摇头道:“罪名太大了,我帮不了,现在,他人在慎刑司。”说着话就推开梅老汉伸过来的手,转身离开了,还没走远呢,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嚎哭声。

    鲍老六回到捕快营,找账房把今天罚没的铜钱交了账目,原本该回家的,他的心里却总是不得劲,就坐在厅堂上,没滋没味的喝着凉茶。

    没过一会,押送梅成武去慎刑司的三个捕快也回来了。

    鲍老六迎上去道:“收押了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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