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兽的本能,相互撕咬罢了。

    沐天涛从这场战争中拿走了名望,侥幸活下来的军卒从这场战争中拿走了长久的饭票,苟活的朝廷从这场微不足道的战争中获得了一些不值钱的希望。

    只有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们认为,还有人在保护他们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,中华的史书记录一件事情的时候都记录的很是潦草,简略。

    就是因为在那些事情中隐藏了太多的黑暗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们就是一群百姓,我们愿意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好的,所有的事情的出发点都是高尚的。

    黑暗才是人间的主色调,彩虹不过是雨后的一座桥。

    前者决定人们的命运,后者是拿给世人看的希望。

    “我们还是要改变这一切是吧?”

    夏完淳拽着绳索正在攀爬彰义门城墙,爬到一半,他忽然有所领悟,就问跟他一起爬墙的韩陵山。

    韩陵山瞅瞅城头上那些一个人守卫五个垛堞的宦官组成的兵卒道:“是的,一定要改变。”

    “让事情回到正确的道路上,你说说,这是不是我们的责任?”

    韩陵山又往上攀爬了一下道:“首先要让这个国家走入正途,比如,办事就是办事,遵循的是章程,而不是人情,贫穷者与富贵者在生活享受上可以不同,但是,在办事的时候,他们应该享有一样的权力。”

    夏完淳点点头,又向上攀爬两下,探手攀住垛堞对韩陵山道:“为什么要把他们派上城墙?”

    韩陵山跳上城墙,瞅着那个一动不动的宦官军卒道:“他们不会逃跑。”

    夏完淳瞅瞅那个手持长枪,却浑身发黑已经死去许久的兵卒叹口气道:“阴兵守城,大明兵部尚书张缙彦实在是一个人才。

    这种人才放在咱们蓝田,早就被我师傅拿去沤肥了吧?”

    韩陵山瞅着城外苍茫的原野叹口气道:“我以为见到大明崩塌我会乐见其成,现在,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夏完淳道:“我来的时候,我师傅就说过,他不喜欢看到这一幕,担心自己会发疯,他又说,我必须看到这一幕,且必须生出警惕心来。”

    “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这句话说起来简单容易,可是,真正了解其中含义的人,心都是凉的,因为他知道,就算是知道了这句话又能如何?

    人们会依旧选择走老路。”

    留在京城的人,没有人能真正的快活起来。

    城里死于鼠疫的百姓尸体,被官兵用投石车给丢出城外。

    从城墙上下来的韩陵山,夏完淳看到了这一幕。

    其实挺壮观的……尸体在半空中飞舞,死的时间长的,早就被寒风冻得硬梆梆的,丢出去的时候跟石头差不多,有的刚死,身体还是软的,被投石机丢出去的时候,还能作欢呼状……有些尸体甚至还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……

    京城宽阔的街道上见不到多少人,至于孩子更是一个都不见,只有几匹瘦弱的黄狗,在大街上巡梭,这些狗好像都不怎么怕人,见到韩陵山跟夏完淳的时候,甚至会呲牙咧嘴,看样子很想吃一下这两个看起来很健康的人肉。

    夏完淳跟韩陵山两人口鼻上都捂着厚厚的口罩,戴上这种夹杂了药材的厚厚口罩,呼吸总是不那么顺畅。

    五六个瘦弱的地痞从巷子里钻出来,拦住了他们两人。

    他们身上还背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包袱,其中最凶恶的一个家伙手上还有一柄染血的刀,刀上的血迹很新鲜。

    韩陵山没有理睬他们的威胁继续向前走,夏完淳就很自然的挥刀了,两人迈着轻快地步伐穿过小巷子,而此时的小巷子里倒着十几具新鲜的尸体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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