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跟弟弟的生活,讲述了母亲是如何思念他,弟弟因为见不到父亲总被邻居家的孩子称为——没爹的孩子,他帮弟弟出头几次之后,反而招来恶邻居的报复——砍掉了家里的几棵桑树云云……

    玉山书院有一群人专门是研究话术的。

    大部分都是秘书监的人,他们发现说话其实是一门很强大的学问,需要好好的研究,如果研究到精深处,话术起到的作用不会比火炮差,至少,也能跟《白毛女》这种可以掀起人同仇敌忾之心的戏曲看齐。

    夏完淳已经没有兴趣跟父亲讲什么政治了。

    因为说了,父亲会认为这是旁门左道之术,不是正大光明的学问。

    还是师傅说的清楚——所谓政治就是让我们的对手从台上下来,我们自己上去,台面上来说,政治就是——各阶级利益代表的斗争,抢夺国家行政权的体面说法。

    父亲是不懂这些的。

    父亲已经用事实说明了他不是一个好的官员,更不是一个好的父亲。

    蓝田唯一适合父亲去做的事情就是去玉山书院教授《易经》,对于真材实料的进士父亲来说,他对《易经》的了解远远超过他对政治的了解。

    给父亲回了信,夏完淳又写信拜托自己的师兄们对父亲这种腐儒多担待一些,将来拆穿局面的时候莫要把事情弄得血淋淋的,让父亲一时接受不了寻了短见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万一父亲还是想不开,就不妨用点温柔的手段……

    处理完毕了家事,夏完淳就正式越过黄河向京城进发。

    才过了黄河,面前流民们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的景象就让夏完淳心情沉重的连呼吸都成了负担。

    挥刀砍死了一些想要抢劫他们行李以及战马的强盗,夏完淳才要出口气,就看见更多的流民向他们围拢过来。

    人群中有男人,有女人,还有老人,孩童,可以说,只要是能动弹的都冲过来了。

    夏完淳怒吼一声,带着部下落荒而逃……

    他分不清这到底是李弘基的军队还是百姓。

    很多时候,流寇的军队跟流民群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。

    面对处处拦路的流民,夏完淳终于有些后悔了,自己应该从山西方向进京的,而不是绕一个圈子从开封过河。

    好在他们的战马速度很快,那些虚弱的流寇或者流民们总是追不上他们。

    马不停蹄的穿过李弘基的领地,终于踏上了河北地界。

    一路上,所有的州府都在打仗,所有的村庄几乎空无一人,流民们在平原上晃荡,如同一个个孤魂野鬼。

    夏完淳终于在一棵枯树下停下马蹄。

    枯树上吊着一个女人,衣衫已经破碎不堪了,从衣服的质地来看,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。

    只是吊死之后,面目狰狞的没法看,夏完淳挥刀斩断了吊索,妇人的身子已经僵硬了,就那么直挺挺的从半空掉下来。扑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就在妇人身子掉下来的时候,他闪电般的从妇人怀里掏出一个襁褓。

    打开襁褓,露出一张婴儿的脸,就是这个孩子的哭声,让夏完淳停下了马蹄,如果没有孩子的哭声,夏完淳是不会理会这具尸体的。

    这一路上,他看过的尸体太多了,多的让他早就麻木了。

    婴儿的哭声已经有些微弱了,夏完淳跳下马,把枯树点燃,架上锅烧水,水很少,很快就烧开了,他取出马背上的锅盔,揉碎了放在水里,等煮成一锅面糊糊之后,他就用勺子,一点点的喂给这个小小的婴儿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面糊糊能不能救活这个婴儿,可是,他目前只有这东西。

    可能是老天可怜这个孩子的缘故,她居然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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