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
    徐元寿摇摇头不再说话,云昭找了一块松软的沙滩坐了下来,拍拍身边的沙地对云杨跟韩陵山道:“坐过来,我不吃你们。”

    云杨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块红薯递给云昭道:“我真的以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云昭瞅着云杨有些惶恐的脸,心头一软接过红薯道:“以后再有拿不准的事情,就直接来问我。”

    韩陵山也学着云杨的模样递给云昭一块红薯道;“可以不行劝进之举,不过,蓝田官制确实到了不改不可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云昭也接过韩陵山递过来的红薯,双手捧着两块滚烫的红薯道:“我最近疑心病很重,且没有法子治疗,密谍司不该有事情瞒着我。

    当瞎子,聋子的感觉很可怕。”

    韩陵山点点头道: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    听两人都同意自己的建议,云昭也就开始吃红薯,皮都不剥,吃着吃着不由得悲从中来,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好被哄骗的皇帝。

    仅仅两个红薯,就饶恕了人家本应该被砍头的罪过。

    “下次,再出现这样的事情,我会砍你们头的。”

    云杨韩陵山齐齐的点点头,帮云昭剥好红薯,继续一起吃红薯。

    在洛阳的时候,云昭怒火冲天,从洛阳到潼关,或许是离家越来越近的缘故,云昭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消失,不安没有了,怒火也就逐渐消散了。

    他知道,这其实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,他不能真的去处罚徐元寿这些人,他也不相信这些人会有恶意——可是,他就是感到不安,甚至隐隐觉得自己被背叛了。

    这一种很细微奇妙的心理变化……云昭不想当孤家寡人,这种心态却逼迫他不断地向孤家寡人的方向进发。

    当年那个戴着虎头帽跟野猪闲聊的孩童再也回不来了……

    当年那个光屁.股跟小伙伴一起在溪水里嬉戏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……

    当年那个在月光下慷慨激昂,粪土万户侯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……

    再见了,我的童年……再见了,我的少年……再见了我唯美的云昭……再见了……我的淳朴时光……

    黄河水呜咽着打着旋滚滚而下,它是永恒的,也是无情的,把什么都带走,最终会把所有的东西带去大海之滨,在那里沉淀,积蓄,最后生出一片新的大陆。

    世界就是这样被缔造出来的,旧有的不死去,新来的就无法成长。

    云昭踏进蓝田的时候,心中最后一丝不虞之意也就彻底消失了。

    有无数的人站在道路两边欢迎他们的县尊巡视归来。

    尊荣虽然丑了些,牙齿虽然黑了些,不要紧,他们的笑容足够纯粹,划旱船的船娘老一些不要紧,大头娃娃摔了一跤也没关系。

    耍草龙的断了一截也没有什么要紧的,至少,他们的态度非常的真诚。

    “县尊,可不敢再离开家了。”

    这位占了云氏不少便宜的乡老,话语是真诚的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,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,人都变黑了。”

    “县尊,家里的葡萄成熟了,老汉特意留下来了一棵树的葡萄给您留着,这就送家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县尊,听说您要当皇帝了,早就该当了,您当皇帝的那天,老汉去找老夫人讨杯酒喝。”

    云昭从一个妇人顶在脑袋上的笸箩里抓了一把红枣,一边咬一边对云杨道:“这才是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云杨幽怨的道:“我一直都是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云昭道:“你是一个叛徒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黄河边说过了,过往不究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对别人,对你,我会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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